灵岩道人道:“简单。贫僧略通医术。小病难不倒贫僧,如果真要不治,贫僧有一剂偏方,下在香炉灰之中,和水服下,可以暂时止住所有的病痛。”
易锋寒皱眉道:“这种药治标不治本,迟早再犯,而且对身体有害无益。”
灵岩道人道:“只要当时没有事,谁敢说灵岩寺不灵验?菩萨可没有保证谁从此百病不生。至于身体的损害,嘿嘿,有病不看医生反来求神,多半也是不治之症,也不多贫僧这一剂。”
易锋寒闻言,不由得心头暗自嘀咕:“靠,这家伙真不是东西!”
灵岩道人自然不知易锋寒的想法,继续解释道:“生子更简单,如果号脉发现是女胎,就用药打掉。那么能够顺利产下的,自然是男婴。”
易锋寒道:“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所求何为?”
灵岩道人道:“贫僧要求他们把请求写下来,放入佛像口中,然后从佛像底部取出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易锋寒道:“那么你这里所有的请求都能够达成?”
“当然不能。”灵岩道人摇头道:“有些人贪心不足,尽提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比如有个县官,做事昏庸不说,既无裙带关系,家底又不丰厚,居然想官封一品,这个怎么可能办到?还有个土财主更是过分,居然要求长生不死。”
易锋寒笑道:“那你怎么解决?”
灵岩道人淡淡地道:“贫僧把那个昏官的罪证泄露给他的仇家,最后他被抄家灭门,自然不会对本寺说三道四。至于那个求不死的,平时活得好好的,当然是菩萨保佑,等他病入膏肓,也没有力气来追究菩萨不响应他要求的事情。只要没有人说本寺不灵验,那么本寺就是绝对的有求必应,这里所有的乡民都可以作证。”
易锋寒鼓掌道:“道人高见,怪不得短短十余年,灵岩寺便声名鹊起,连皇族都远涉千里来进香。”
灵岩道人微微一笑:“那还不是托千户的福。若非千户,贫僧现在还是那个流落街头的混混。”
易锋寒哦了一声:“当年旧事,先父甚少提及。我还不知道道人的成名与先父有关。反正我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有的是时间,道人何不把自身经历给我讲讲?”
灵岩道人面露缅怀之色:“贫僧幼时潦倒顽劣,与市井流氓为伍,所幸遇到了两大福星,以致命运转变。贫僧幼年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了一个濒死的异人,贫僧所习的医术、武功都由此而来;二十岁时,因为替人打抱不平,被千户相中,授以机宜,才能有今日的风光。”
易锋寒道:“我想先父赏识的,不会是道人一时的义举,而是道人平日的义风,否则先父绝对不敢委以如此重任。”
灵岩道人道:“惭愧。贫僧孑然一身、别无所长,只有一条性命,可以报答千户的厚恩。”
易锋寒笑道:“先父怎么授以机宜的?我还不知道先父会这手?”
灵岩道人呵呵笑道:“少主不奇怪贫僧为什么不叫作灵岩大师、和尚或者禅师,而叫作道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易锋寒嗤道:“昔日禅学东渐,首先抵达晋国的那批高僧,均被称为道人,意为得道之人。然后这种称呼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直到大晋中期才有所变化。”
灵岩道人点头道:“不错,昔日千户也是如此说。不过这种称呼已经是昨日黄花,不用很久了,普通人并不知晓。千户的意思是,使用这种名称,会吸引别人的注意,普通人一听说这个名字,就会想,为什么这个和尚叫作道人?那么自然也就会生出了解贫僧的念头。一了解么,事情就好办了。”
易锋寒面露微笑:“只要收买一些所谓高僧,替你造势宣传,那么你的身份自然也就是高僧。”
灵岩道人道:“了解到这些信息的人,遇到有人问,自然要传播一下;没有人问的时候,多半也会找人说说,显示自己的博学。人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事情都要编造故事来说的生物,何况有这种‘证据确凿’的异事?”
易锋寒悠然叹道:“是啊,要人不造谣生事已经是难之又难的事情,何况是散播奇闻轶事。”说着声音一顿:“道人是弘法郡人,成名亦在弘法郡,为什么会在和郡安身?”
灵岩道人道:“这是千户的安排。弘法郡宗教之间矛盾不断,贫僧倘若在那里建寺,很容易遭人妒恨,引人盘查底细以做攻讦之用,虽然千户已经安排妥当,但是纸始终包不住火,久查之下,必然有失,所以贫僧可以在弘法郡成名,却不可以在弘法郡久作停留。另外,少主不觉得这里位置不错吗?”
易锋寒道:“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