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蛊族后方袭至的乃是叶道凡、偃谓之、支相贤所部。叶道凡当先冲至,身形一展,便已经来到石飞龙身后,忽的一掌,疾劈石飞龙后脑。
石飞龙正欲率军冲到前方支援前军,忽然闻得耳后风声,连忙转身挥矛迎击。叶道凡长笑一声,身体凌空飞舞,掌势连绵不绝、变化莫测,将石飞龙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连追击冥晶族人的蓝色电光都无暇施法招回。
与此同时,偃谓之的阴沉竹箫化作无边碧影,击向燕娥周身大穴。燕娥闪避不及,怒喝声中,将手一挥,漫天九色毒虫化作一片光雨,激射偃谓之,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偃谓之嘿的一声,飘然疾退,避开骤雨般当空撒落的毒虫,同时竖箫于唇,吹奏起来,场中登时飘扬起一阵清越高亢的箫声。扑近偃谓之身旁三丈之内的冥晶族人,闻声尽皆如痴如醉、手脚发软,瘫倒在地。距离较远的燕娥亦大受影响,再也无法专心施法,空中毒虫纷纷放弃攻击、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只有那道奇寒凛冽的白光在她控制下缓缓飞回。
支相贤身形一展,急速冲到燕姬面前,运矛如风,刺向燕姬胸口。燕姬娇叱一声,身子一个后翻,躲开长矛,双手舒展,划出曼妙无方的舞姿,顺势一推,满天烈焰登时调转方向,朝支相贤俯冲过来。
此时叶、偃、支三人所率矛兵已经冲入石蛊族后军之中,以逸击劳、以齐击乱,立时大占上风,将石蛊族后军打得落花流水、四散奔逃。
石飞龙见势不妙,一面发出撤退的高呼,一面调头转身、策兽狂奔。叶道凡也不追击,徐徐落在地面,扬声高呼道:“石飞龙逃跑了!投降的免死!”
燕娥见状,右手一指白光,激射偃谓之,同时转身就跑。
偃谓之冷声嗤道:“留下!”身子一晃,已经闪过白光,跃至燕娥身后,轻轻一箫,点在她背心要穴,放翻在地。
燕姬眼见支相贤长矛翻飞,下落的火焰虽然猛烈密集,却被他一一击散,心中大是惶恐。此时闻得石飞龙撤退之令,更不怠慢,从怀中取出一个紫色晶球,抱在胸前,清叱一声,胸前顿时闪耀出一片刺目欲芒的紫色光晕,待到光芒散去,人已消失不见。
石蛊族后军失去首领,再见周围敌军势盛之状,不禁心寒胆丧、斗志全消,纷纷弃械投降。落在石蛊族后军之中的少数冥晶族人本来已经抱着必死之心,眼见生机忽现,更无二话,立即随之跪倒。一时间,龙脊坡边沿之上,木石坠地、嘶声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持续不断。
………【第二十六章 释敌昭义勇 立身服降虏】………
“呵呵,痛快痛快!”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赫于惇昂首阔步,当先走进易天行的中军大帐。紧随其后的是严靖与支相贤。
大帐之中,易天行与滕邳正在为林媞治疗毒伤,姬电、菇镰和弟月钩负齐肩并立,站在他们身后。易天行抬头瞥了赫于惇一眼,淡淡地道:“叶老和偃谓之呢?”
赫于惇粗声粗气地道:“军师正在召集人手、收管俘虏。偃谓之则在给一个石蛊族勇士疗伤。”
易天行眼中闪过异样的神情,失声道:“石蛊族勇士?石飞龙的手下?”大战之后,己方伤员定然不少,乍闻这个消息,易天行不禁有些生气。
“是啊,那家伙在将士士气低落的时候,孤身突进,挑翻敌将,实在了不起。”赫于惇没有注意到易天行语气中的怒意,犹自兴致勃勃地道。
易天行略一思索,沉声道:“是吗?带我去看看。滕邳,林姐伤势如果有变,立即找我!”接着转向菇镰和弟月钩:“菇营主、弟将军,二位暂时歇息一下,我去去就来。”最后揽住赫于惇肩膀:“走!”
赫于惇带着易天行、严靖、支相贤穿过密密麻麻的俘虏,来到一块空地。只见偃谓之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右手持一药碗,左臂抱着一个人。
易天行暗哼一声,抢身掠过赫于惇,来到偃谓之身边,伸手搭在伤者脉门之上,触手冰凉,脉象疲弱,心中暗自一沉:“伤势好重。”
偃谓之抬头苦笑道:“不行了。”
易天行望着伤者惨白的脸膛,淡淡地道:“他是谁?”
偃谓之道:“听投降的石蛊族人讲,他叫邛玧,是石王峰旗使。”
易天行环目四望,发现许多石蛊族人都在往这边探头,心中立有计较,当即下令:“当前军情,请军师全权主持。把邛玧扶起,替他盘膝。”
偃谓之心头一震:“公子要以真气替他疗伤?!”
赫于惇、严靖、支相贤三人闻言,纷纷插言道:“公子,一线天战况不明,石飞龙在逃,不宜为此一介武夫耗费精力。要推血过宫,可以由属下代劳。”
易天行淡然道:“此人身受重创,经脉处在将断未断之间,并非真气雄浑便可帮得上忙的。现在这里只有我练的万木回春功,功能快速恢复生机,尚可一试。严靖替我护法,偃谓之去帮助医疗队治疗我军伤者。其他人立即去向军师传令,不得有误。”说罢将手伸在邛玧腋下,轻轻一提一翻,双脚连踢,便令邛玧盘膝坐下,自己则将右手拢在邛玧天灵之上,默运玄功,一片青朦朦的真气立时如醍醐灌顶般顺着邛玧的脑门流向浑身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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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道凡听完赫于惇传达的指令,略一思索:“立即将已经押解回城的俘虏全部赶到易公子面前,等到耿雷找到解锷,一起把飞仙崖的俘虏押到,再行收编。”
赫于惇犹豫道:“公子现在行功正紧,将大量新投降的敌人聚集在他左右,万一降卒哗变,恐有不便。”
叶道凡抚须笑道:“无妨。老夫自会防备,去吧。”
赫于惇还欲再说,支相贤和偃谓之已经轰然道:“遵命!”赫于惇只得随之应声离去。
走不多远,赫于惇便抱怨道:“你们两个怎么搞的?难道不觉得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