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宋观穹的神情愈发冷淡。
“今日原该带夏娘子在府中到处逛逛,只是……府里出了事,着实无力招待夏娘子了。”
“府中出了事?诉霜可能帮得上忙?”夏诉霜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惊讶。
老王妃也没有瞒着,“昨夜府中遭了刺客,老王爷……遇刺,过世了。”
她带着歉意道:“老王妃节哀。”
“那刺客现在可抓到了?”
“未曾。”
“那刺客会不会去而复返,危及府上人的安全?”
“这……老身确实有此担忧。”老王妃眼中浮现忧色,又看了看她。
“若有诉霜能帮得上的,义不容辞。”
老王妃还真想让她留下,“如今刺客尚未有着落,难说不会再出现,老身觍颜,知道夏娘子本领不凡,想请夏娘子留居府上,若真有意外,也可帮忙守卫一二,等刺客抓住了,王府必重谢夏娘子。”
这话正中她下怀。
“举手之劳的事,何必言谢。”
夏诉霜今日过来的目的,就是要留在王府,一切都按计划顺利地进行。
除了对面那个。
她说完余光还瞟了他一眼。
阿霁始终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过来做什么,平白害她紧张心虚。
老王妃大喜过望:“太好了,夏娘子愿意留下,老身也会安心许多。”
老王妃对夏诉霜的本事深信不疑,她也不担心刺客会是夏诉霜,毕竟这是宋司主的师父,又曾救过她们,身份并不会存疑。
一直沉默的宋观穹也开了口:“师父要在王府留宿,正巧徒儿这几日也要留在王府,互相也算有个照应。”
王府占地广大,当然不愁没地方住,老王妃道:“正好,老身给你们安排两个相邻的院子。”
“不必如此麻烦,王府的院子那么大,毕竟我同……师父,在多难山上住的地方相隔不过两步,屋子挨着屋子,已经住许多年了,没那么多忌讳。”
夏诉霜推脱:“建京王府到底不同于山野,不该如此没有规矩,从前你是孩子,如今大了,男女有别,还是分开吧。”
老王妃喝着茶,听她说寒鸦司司主没规矩,感叹果然是当师父的。
“可徒儿行动不便,住得太远,有些事要和师父请教一二,怕是不方便,况且,师父从未将我当男子,我也未当师父是女子,何苦作态。”
夏诉霜还想回嘴,可老王妃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有些欲言又止。
再吵下去就显得可疑了。
夏诉霜朝老王妃歉意一笑:“
那我们师徒二人就在府上打扰了。()”
不打扰,老身让人去收拾院子。()”她吩咐贴身侍女去。
老王妃在派人安排了院子就有些困乏,回自己的屋中休息去了。
老晋王如今秘不发丧,府上也不见客,下人们走路都提着步子,连衡安郡主都不露面,处处都清静不少。
夏诉霜见侍女们进进出出收拾,不好在屋中妨碍,走出廊下。
宋观穹的轮椅停在院中的银杏树下,面对着他要住的屋子,只留一张侧颜给她。
此时银杏叶还没黄,葱茏地蔽着太阳,仍有丝丝缕缕的光穿过树隙,落在他身上,通身笼了一层柔光,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昨日断了师徒关系,今日就住在一块儿,命运有时真是弄人。
他似有所觉,看了过来,五官愈发容融在疏浅的光线中,可阳光再灿烂,似乎也照不到他心里去。
夏诉霜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她连和阿霁断绝了关系这种事都不好和人说出口,真要如他昨日所提,二人试着在一起,她更不敢告诉别人二人是什么关系,怕承受异样的目光。
只怕像看什么恶心的……染指年轻后辈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