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林婉儿停下来,轻声问,“你一直跟着我们,是为我,还是为安寿?”
林翼然望着她,直接而坦然,“为他,更为你。”
“唉……”林婉儿听罢长叹一声,腾出一只手揉脑袋,感慨道,“林大哥呀林大哥,你怎就这么痴呢?叫我好生头疼!”
“是吗?”他勉强笑笑,别过头去。
“林大哥,看这里!”林翼然正自黯然,突听林婉儿如此唤他,急忙抬首看她。
只见她指着自己的额,笑着问他,“你看到什么了吗?”
林翼然不解摇首。
林婉儿眨眨眼睛,一脸的煞有介事,“桃花呀!今年走桃花,朵朵花开红又艳!”
林翼然不禁莞尔失笑,林宛就是林宛,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身份。
那厢安寿早看不下去,掀了桌,三两步踏进马车。万方会意,立刻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不跟进去吗?”等了一阵不见林婉儿有动作,林翼然好奇发问。
他又不是瞎子,这几日她对安寿的刻意讨好,自然都看在眼里。
“不要!”却听林婉儿断然应了声,重新捧了自己的小桃酥,继续啃。
啃了一会觉得委屈,又忍不住抱怨起来,“想想真窝囊,我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跟前跟后地赔小心,拿自己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林翼然垂眸不语。这般小女人情态,也只在涉及安寿时,才能在她身上看见。
安寿在车里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林婉儿进来,哪里还坐得住?
掀了帘子,跳下马车,见林婉儿竟还坐在林翼然身边,怒火轰然而起。
冷着脸,他怒气冲冲地朝她走来。
林婉儿丢了手中饼,优雅起身,拍拍落在身上的饼屑,她昂起头看他,一脸揶揄地讽道,“照我说,有些男人就是犯贱。你好好待他,处处赔小心、献殷勤,他看都不看你一眼。好了,等你不理他了,他反倒巴巴地跑过来了!”
万方听得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立刻指挥所有暗卫望天装聋作哑。
而安寿此刻只想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给掐死!到处招惹男人难道还要他给她好脸色看?
“相公,”林婉儿挤出一脸担忧,对他笑,“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不成您误会了我刚才在说您?您可不能这么误会妾身,妾身从不敢妄语相公的。就算方才说的那个贱男人跟相公很像,但妾身绝对不敢说相公的是非。相公一定不要因为他跟自己很像就对号入座哦。”
安寿脸上青筋暴跳,咬着牙指了她好一阵,终是未曾吐出一个字。
一个箭步,他将她拦腰抢过,毫不怜惜地扔进马车,而后大声对万方吼,“出发!”
万方好为难,牵着缰绳踌躇了好一阵,还是不见安寿有下一步的动作,不得不冒死进言,“少爷,您还没上马车呢。”
安寿面色一僵,沉着脸举步迈上马车。
车里林婉儿早支撑不住,扶着窗棂,毫不客气地笑得花枝乱颤。
安寿握着拳,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一屁股坐下,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被林婉儿笑话了一下午,终于入夜投宿,安寿暗自松口气。
心中烦闷,夜里亦睡不安稳。
辗转反侧,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