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愚蠢的门外汉。伊薇把头一偏,及时避开兵器和自己脸部的亲密接触。她快速撤步防御,同时左手轻拍右前臂,收回袖剑。接着她朝他前伸的手臂内侧一钻,用一个半似舞步半似拥抱却无比致命的动作,一拳往他脸上揍去,袖剑同时触发,刺入了他的眼窝,结束了战斗。
鲜血、脑浆和眼球内的液体顺着他逐渐失力的脸部肌肉流下,他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她将血水从剑刃上甩去,让袖剑弹回,回身面对椅子上的男人。后者打量着她,眼神疑惑却不失轻快。
“啊,真心谢谢你,”他说,“他们正把我教训得不轻,忽然间——能想到吗?——你就来救我了。”
“隐蔽的实验室在哪儿?”她问。方才搏斗过的那些敌人正慢慢死去。临终前喉咙里发出的杂音、靴子摩擦砖石地面的声音,这些生命迹象最后的微弱爆发成了他俩对话的背景。
“给我松绑,夫人,咱俩让他们连本带利地奉还。”被捆的俘虏讨价还价道。
伊薇跨立在他身前,握起拳头向后拉开。他表情扭曲,既惊恐又狐疑。他目睹了袖剑的锋锐,目睹了伊薇的战斗英姿。他可不想亲身尝试。这人被漂亮脸蛋骗过多次,每次都误以为自己很安全,可不能让教训重演。
“我时间紧张,”她说,以免刚才的表态还不够明显,“这就告诉我。”
“在地下,”他咽了口口水,用下巴指了指环形建筑墙体上的一块板状物,“要钥匙才能打开。我的被卫兵搜走了,不要脸的变态。”
“谢谢。”她边说边直起身,打算离开。
“现在能给我松绑了吧。”
她摇摇头。“你自己惹的事,相信你自己能脱困。”
她走开了,而他仍在身后喊:“别担心夫人,我参加嘉年华会那阵子学过一两招,现在还记得。”
那就祝你好运了,她心道,从另一扇门离去,寻找身上可能有钥匙的卫兵。
感谢上帝,圣殿卫兵嘴巴并不严,她藏身于走廊的阴影里,偷听到两人正聊着她要找的钥匙。
“你在干嘛?把钥匙在口袋里放好,不然索恩小姐让你有苦头吃。”
“我们干脆下楼过一把眼瘾。我要看看那什么圣器。”
我也要,伊薇·弗莱想着,又取到一条性命,拿了钥匙。
她回到环形厅,并决定如果钥匙真能开启墙板,那她就去放了那个人,不过决定迟了一步——他已经不在了,椅子翻倒在地,绳子丢在一旁。她绷紧了身体,提防他突然跳出来偷袭。
然而没有,他已经走了。她转而集中精力观察那块墙板,一番摸索,终于进入了建筑内层的密室。
里面潮湿而阴暗。暴风雨的声响基本被隔绝在外。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感觉上自然力量反而在这里最为肆虐。
怎么会这样?她想到那根避雷针似的东西,想象能量被引导往此处地下。也许实验室需要这些能量?
接下来迎头撞见的景象,让她确定自己猜对了——风暴确实被引导至此,而她站在这股力量的正中央。
换言之,圣器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