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赶紧离这疯女人远些吧,不然大小姐来了,说不定会殃及他们这些路人的!
修容的手下这时也回过神来了,看着清悠的神情竟又是鄙夷又是钦佩:
这女人对老大该是有多痴情啊,竟敢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只是事情好像还有些古怪,要是这女人不是在演戏,那样子,好像真和老大挺熟悉的,不会是这孩子……
清悠被这些诡异的眼神看的心里直发毛,那都是什么眼神啊!好像自己和宝贝这么玩闹,就是为了勾引他家老大一样!我呸,你们以为自己老大跟天神一样,可我心里,连给我家阿落提鞋都不配!
扫了指指点点的众人一眼,抱着大宝径直往一片富丽堂皇的屋宇而去,屋宇外面的匾额上,“天香楼”几个大字尤其显眼。
围观的众人不由咋舌,这女人,要么就是太白痴,要么就是被枫大人的拒绝给刺激傻了!
那可是天香楼啊!别说普通人,就是一般的斩妖师,都没资格住进天香楼。
这大陆上谁人不知,天香楼可是大陆上最顶尖的几个世家合开的,听说,天香楼的后台,还不止这些世家,它最大的后台老板,却是天界的天羽公主。
也因此,天香楼早就不是一个单纯的酒楼,而成了明华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人们远远的瞧着,一副等着看笑话的神情。
清悠走了几步,眼看就要进天香楼,又忽然站住脚,回头瞧了一眼那自以为隐蔽的很好的圣者斩妖师。
那人一愣,忙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再抬头时,却见清悠已经进了天香楼。还想细看,店门口却已经没了母子二人的身影,不知为什么,没来由的心头一松,一边派人回城主府报信,一边拉了旁边一条长凳坐下,暗暗寻思,说不定下一刻,那女人便会被人给扔出来吧?
和男子抱着同一个念头的,还有天香楼内衣冠楚楚的众人。
这些人都是应邀从各地赶来参加天罗城城主夜幻女儿夜悠然喜宴的,能住进这天香楼,自然都是叱咤一方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忽然瞥见一个衣着简朴的女子抱了个孩儿出现在天香楼,也不过微微一哂——
也不是没见过这等愚蠢浅薄的世俗之人,男子的话则多是妄想能撞大运,被某个高阶斩妖师收录名下,女子的话则是做着被某个名家子弟看中,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只是这些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天香楼一贯都是一视同仁,一律叉出去了事。
看这女人的样子,定然又是送乐子来的。
果然,正在低头算账的管事也注意到了清悠母子,微微皱了下眉头,冲旁边的两个护卫打了个眼色。
两个护卫看向清悠的神情便有些不善——平时迎来送往的一水儿是明华身份尊贵之人,两个护卫早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进来的女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贵重物品,甚至,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连头发,也不过母子两各用了一个木钗攒住罢了。
二人身体一晃,就拦住了清悠的去路,却在对上清悠眼睛的那一刻,齐齐愣住,只觉膝盖一软,差点儿跪倒。下一刻,手里已经多了一张碧莹莹凉沁沁的玉牌儿,女子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给你们掌柜。”
两个护卫接过卡片的一瞬间,连呼吸都滞住了!
那掌柜也察觉到这边有异,很是狐疑的看了过来,待两个护卫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把玉牌儿双手捧上,掌柜手中的珠玉算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精美的随即珠子滚了一地。
管事的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赤急白脸的冲了出来,途中却因为跑的太急了,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噗通一声就摔倒在地,又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到清悠面前,刚想要跪下,却被清悠拦住,脸上神情顿时既欢喜欲狂又惶恐不安:
“公主——”
却被清悠打断:
“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先休息一下。”
管事的忙一叠连声的答应,亲自引着清悠上楼,那亦步亦趋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儿天香楼管事的威风,简直和个卑微的仆人没什么不同!
大厅里的人已是面面相觑:这神秘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连天香楼的管事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他们来的时候,这管事的可是眼皮都没撩一个,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模样!
很快,管事的又下了楼,一叠声的让人赶紧准备客人沐浴用的香汤,又颠颠儿的跑到厨房,亲自督促着厨师精心烹炒每一道菜肴……
又过了片刻,出外办事的掌柜也匆匆赶了过来,胖墩墩的身材配上锃亮脑门儿上密密的汗珠,说不出的滑稽。只是酒楼内的客人可没一个人敢与之调笑,这天香楼掌柜可是实打实不掺一点儿水分的圣皇级斩妖师,也是华武家族内定的继承人之一。
按说高阶斩妖师是不屑于从事经商这种上不得台面工作的,可这华武训却是特殊,据说华武训少年成名,十七岁就已是四级斩妖师。当时真是少年得志、意气昂扬,却哪里想到最后竟被炼药世家周家暗算,做成人蛊,若不是当时偶然路过的叶清悠也就是后来的天羽公主伸手搭救,这人怕是早灰飞烟灭了。
也因此,此人性格很是古怪,再加上他那圣皇级斩妖师的恐怖修为,外人对他向来恐惧多于恭敬。
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华武训露出这般惶恐不安的神情。
而下一刻,方才被女人抱着的孩子迷迷糊糊的从房间走了出来,不知说了句什么,那华武训连连点头。孩子临进去时,似是对华武训的脑门挺感兴趣的,拉了拉华武训的衣领,在华武训顺从的低下头后,朝那光秃秃的脑门儿上“啪”的就拍了一下。
大厅内的众人吓得不由一哆嗦——这孩子,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