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想了想道:“宋先生那边有两艘船,分别跟在左右两侧,五艘救生艇,还有一艘伪装成渔船。但飞星号提早出发了,最近的船只距离起码在六公里以上,没那么快能赶过来。”
唐拾神色有些凝重。
他呼出一口气,道:“那你听好了,我接下去说的每句话都船上人的生死有关。”
“五分钟之后,船上所有信号都会消失,上午十一点五十分,下面的火药会接连爆炸,至少三次,间隔时间一分半,造成四个以上密闭舱漏水,整艘船会在外力作用下翻转,侧倾四十五度以上,然后在三十分钟内彻底沉没。”
“我要你做的是,在任何时候都要稳住孩子的情绪,如果有机会,立刻朝着右舷的方向跑,那边有救生船和救生衣,务必要快。”
“什么?!”方新睁大眼睛,失声惊呼,半晌才道,“那您呢?”
“我有我要做的事。”唐拾简洁道,掏出一把枪,打开保险塞到方新外套里,某些时候现代武器会比符咒好用一些。
“可是可是——”方新瞪着手里的枪。
“你再可是就来不及了。”唐拾提醒道。
“好。”片刻之后,方新把手汗擦在自己昂贵的名牌衣服上,说道。
“兹拉——”
密闭的船舱门被打开了,戴着教师工作牌的少年鬼鬼祟祟地从里面探脑袋来,确认没被任何人发现,迅速原路返回到卫生间。
小男孩还蹲在隔间里。
方新略松了口气。
小男孩抽抽噎噎道:“老师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不会的。”方新摸摸他的脑袋,想起船舱底下藏着的东西,心情沉重起来。
他带着人回到船舱上方,被吓了一跳。
船上的灯已经全部开了起来。
外面的雾气在这短短几十分钟内浓重了几倍,从薄薄一层变成了现在这样有如实质的乳白色浓雾,能见度不到五米,同时气温在急剧下降。
他哈出的气在瞬间凝结成了白雾,冰冷的空气直灌入咽喉。
走廊在无声无息间变得空荡起来,船员仿佛凭空消失了,只有不明真相的小朋友为一片死寂的雾气增加了几分鲜活的味道。
同行的老师疑惑道:“怎么回事,船还能开吗?”
方新打开手机——果然跟唐拾说的一样,手机已经彻底失去信号,整艘船仿佛成了江面上一座孤岛。
“不知道,找不着人问。”方新说道,努力压住紧张的心绪,指了指右边的廊道,“靠右舷那边有个休息室,先带小朋友去那边休息。”
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
乌云压得格外低,崇江的每个角落天色都暗得像是夜晚即将来临。
上班族从地铁里出来,裹紧了外套,嘀咕:“怎么这么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