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扬点点头,朝他深看了一眼道:“将近两年半过去了,你也莫再纠结过去。依我看,凌墨当初会带着二娘她们消失,定是二娘的主意,君望有太多化不开的回忆,谁又愿意睹景思人呢?”念起当初二娘回京时的哀恸,至今仍觉不忍。
“睹景思人吗?”幽幽的声息从银面男子口中传来,良久他才轻叹:“飞扬,换成是我,宁愿时时刻刻看着曾有她痕迹的地方,闻她呼吸过的空气,我……真的好想她。”
宁飞扬沉痛而唤:“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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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青三人听从安排,住进了将军府。但几天一过,就觉有些不对劲了,他们三人吃穿住行都随意,被当成贵宾,可宁飞扬的人却迟迟不见,更是没有找她商议什么军事。只略一细想,就明了其中道理:宁飞扬不信她。
这样不是办法,于是遣了府内的人传话给将军,约他晚间一聚。宁飞扬如约而至,再见时胡须已经刮过,恢复俊朗温和之态。进门就问:“不知易先生有何事找本将军?”
“将军请坐。”
坐定之后,染青才道:“将军,易青前来是想为东云军出些薄力,可来了之后每日闲覆在将军府,这样实在令易某觉得汗颜。”
宁飞扬见他神色谦逊,谈吐大方,心中添了几分好感,不觉缓声道:“易先生不必介怀,只因幽州城如今虽处劣势,但南绍大军未到,战局不明,两军也没有开始交战,故而才没来烦扰易先生。且怕易先生初来乍到,恐不适应这行军氛围,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原谅。”
一席话说得染青心中佩服,她这大哥可真是今非昔比了,讲话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哪里还像当初做说客时那个嘴笨之人呢,如今他可是谈判桌上的高手了。既然他打着这样的棋子,也不好说破,只能顺风而下道:“将军言重了,哪里会有什么怠慢,就是一直闲覆心有不安,所以才托人找将军前来。一是想大致了解下我军在幽州城的境况,二是想跟将军商量下在南绍大军抵达之前,对城外驻守的五万大军的破敌之计。”
“破敌?”宁飞扬大吃一惊,“我军在幽州城不过三万精兵,若全部破城而出,也难抵挡敌军五万啊。唯有死守城池,等待外援而到。”
“将军,与其指望援军,为何不利用现状先破敌军呢?制敌乃求先机,我方并不知南绍大军与援军谁能先抵达,一旦南绍军先到,那恐怕幽州城就成了一座死城,援军即使赶到也难入。”
气氛顿时凝重下来,这个问题其实早有考虑过,令宁飞扬觉得惊讶的是,眼前这个叫易青的人,思路清晰,局势分析犀利,一言就道出了守城弊端。
肃了神色,站起身来道:“易先生,请随我来。”语气不再如之前那般轻慢,多了慎重和肯定。染青心中暗喜,看这神情就知他是愿意接受她参与到军事中去了。
今晚这场谈判,没有白费功夫。
正文卷 250。定计
跟在宁飞扬身后而走,虽然她身形不算矮小,可与他高大相比,还真算纤细了。
男人,顶天立地,才会令世人敬仰。乱世出英雄,并不会因为你战争的失败,而就失去英雄的名号。不管这战乱的年代,局势会如何发展,宁飞扬的名字都将会载入史册。
回过神时,已经发现到了一个厅内,那里站着几位将领,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将军!”
众人纷纷回首,朗声而唤。
但在见到宁飞扬身后的易青时,脸上都现出疑惑。此乃军事密谋之地,将军如何会带个陌生人来此?
宁飞扬走至上位并未坐下,而是扬声道:“为各位引荐,这是易青先生,从今日其会与大家共谋划策。诸位可自我介绍一番,彼此先熟识过。”
众将面面相觑,心中都存疑,但将军发话了,也不敢多问。其中一人走出列,拱手而道:“我是韩远。”有一人带头,其余人也纷纷出列,“我是苏平。”“我是……”
等介绍完毕,众人继续先前讨论的话题。“将军,我们方才正在讨论,若援军还未到幽州城外,而南绍大军却压过来,我们该如何应对。”说话的人正是那第一个介绍自己的韩远,看他穿着与气度应是军中二把手。
只见宁飞扬的目光转到她这方,染青心中一凛,情知刚才一番话令他想要考验自己。于是浅笑着上前一步道:“各位将军,请恕易青无理,初来幽州城,对军情知之甚少,可否请哪位将军将战况详细道来,我们好商量定策。”
韩远看了看上位将军的神色,见他点头后,才神色一整娓娓道来:“两月前我军败退秋峡谷,一路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这幽州城。南军派了先遣部队曾倾力围攻,幸亏幽州城墙高厚,易守难攻,众将士拼死反击,才屡次击退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