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欧老天爷。你慢点儿,慢点儿。不是这些。这几只跟我熟了,给你你也养不活。”
“那给我哪只?”
“我家里有只鹦鹉新近孵了几只小鹦鹉,等再长大点儿,我给你带来。那些小家伙儿准保你更喜欢。”
“我们同学家就养着鹦鹉,哎呀——”女孩子像大人那样摇头喷舌,“真叫好看。什么时候给我带来?”
“别忙,等它们再长大点儿。”
“要不我自己去您家拿吧?”
“你也是个急脾气。”老人笑笑。
女孩子也笑了:“都是让我妈说的,我妈老说我是急脾气,我就真是个急脾气了。”
他们坐在那块大树根上,看着那些鸟。画眉在夏天的末尾叫得更加婉转,悦耳,变化万千不辞辛劳。暑气消散。行人的脚步显得悠闲。
“该你给我讲个故事了,”老人对女孩子说。
“我?讲个故事给您?干吗呀?”
“不干嘛。我都给你讲了,我还给你鸟,你也该给我讲一个了吧?”
“那行。讲什么呢?”
“你看了那么多小说,你还不知道?”
“好吧。可我不知道您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你要想当作家,你就得会讲故事。”
“那好吧。嗯……”
“甭那么认真,随便讲一个就行。”
“行。嗯……《老人与海》行吗?”
“我就知道你憋坏主意呢,那你还不如讲个老人与鸟呢。”
“真是老人与海我不骗您!好吧,那就讲个别的吧,《老人与海》也太长了。行!我想起来了。”女孩子理理头发,坐得端正些,仿佛将要做一件极其严肃的事了。
“有个卖棺材卖花圈的商店。”女孩子讲道。
“好丧气,你怎么想起要讲这个?不不不,没关系,谁早晚不得死呢?”
“有一天晚上这店里来了个顾客,是个老头。”
“小伙子谁去那儿呀。讲吧讲吧,我爱听。”
“胖老板娘就问,‘您买点儿什么呀?”
“没这么问的,你当是平常的商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