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要公平的老天爷,处罚这不公平的人世,我……我要这楚……楚州大旱……
三……年,哇……”
一口鲜血从窦娥,不,林香的口里喷出。
卫紫衣就是抬头看窦娥赴刑场这一幕,也听出林香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但并不在意,他看过太多临死的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心不在焉道:“赴刑场的人,那个笑得出来?”
秦宝宝道:“可是她吐血了。”
卫紫衣根本不清楚刚才在演什么,随口道:“也许是戏文需要吧──︵戏文上没有吐血这一幕。︶秦宝宝不服气,道:”如果真的血,一天几场,连演数日,饰窦娥的林香早吐血死了。“卫紫衣失笑道:“放心吧,戏班子自有安排。”
秦宝宝不语,却注意到窦娥(林香)先昏倒,然后饰刽子手的大刀才砍下来,前后相差一下子,大家可能都没注意到,而卫紫衣根本不再看一眼,他觉得这种戏是用来赚妇孺老幼的眼泪,无聊得很,况且人世间的不平事,他已经历太多,这种冤死的故事,每个角落都有,真碰上无妨伸以援手,若因戏班演得逼真而伤心,就未免自寻烦恼。
秦宝宝没有为宝娥伤心,他在想林香是真吐血呢?还是事先安排好的红色液?
最后下一个结论是:“当戏子真辛苦,大哥说他们在台上风光,私底下却使人瞧不起,因为在戏班子工作的人,不是无家可归,就是家里太穷,从小被抱来送给戏班子,像含笑园的生活还算好,一些没名气的小班子,日子更难过,真是辛苦!”
但戏台上的情节又吸引了他,转眼便忘了一切。
卫紫衣不时和彭一德低声商讨事情,重要处便以“传音入密”工夫,等戏都演完了,二人还非常投入的对手下生意提出意见,不知过了多久,卫紫衣才发现有一双眼睛瞪着他看,抬头一看,才发现观众都开始走了,笑望宝宝:“戏演完,可以走了。”
秦宝宝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早就演完了,你是来看戏,还是来做生意?”
卫紫衣笑道:“我没看到的部份,你可以说给我听,好不好?”
勉强点点头,秦宝宝咕哝道:“你们真滑稽,头一次看见有人在戏班子谈生意。”
卫紫衣一笑置之,对彭一德使个眼色,彭一德会心颔首,恭敬道:“魁首,含笑园后院的梅花开枝,属下建议赏梅后再从花园子小门回府,车子会等候在那儿,不知魁首意下如何?”
这是他们安排好的台词,卫紫衣自然满口应承,秦宝宝没意见,卫紫衣给他披上大氅,由戏班子胡二爷领头自另一条路到后院赏梅,不走顾客出门的路。
白梅中间参杂着几枝红梅,卫紫衣赞赏不抑,秦宝宝却想起林香吐血,问胡二爷:“林香姑娘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她不太对劲。”
胡二节脸色微变,卫紫衣已道:“太无礼了,戏班子有其作风,我们不要过问太多。”
向胡二爷微微颔首,卫紫衣牵着秦宝宝自花园小门而出,胡二节还听到娇脆尖嫩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你没有注意她,所以不觉得奇怪……她好象真的吐血,那血不像假……
可惜她脸上脂粉太浓,不然就可以从脸色……”
马车开走,胡二爷永远含带的笑容消失了,沉思一会,快步走回一群戏子聚集的地方,大概正在清洗“调色板”吧!
XXX萧傲云停马住足,看着戏迷从眼前经过,等人都走光了,又等好一会,依然不见马车的主人出来,心中大奇。
漂亮的马车停在门口,他已经看了好久,马夫不知跑那里去了,就任弃原地,也不怕有人偷觑?
又等了良久,才有一名紫衣大汉走近,上赶车位子,就要把车驾走,萧仿云忙上前道:“等等,里面有人么?”
大汉奇怪的打量他一下,道:“这马车属于私人,你想租?对不起,无法答应。”
萧傲云耐着性子道:“我的意思是马车的主人不坐车了么?”
大汉怔了怔,道:“你怎么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好吧,告诉你,我们当家的接受彭首脑的邀请,乘马游乐去了。”
萧仿云忙又问道:“刚才坐马车来的只有一个人么?”
大汉策动马匹,丢下一句:“去问彭首脑!”驾着马车走了。
萧傲云跺跺脚,直闯进含笑园,戏台上空空的,戏台下也没半个人影,靠近后台,突然传来一连串低厚的声音:“……连络十八号快点行动,要在卫紫衣起疑之前动手,否则我等的计划受阻……”
萧傲云没有再听下来,有人要进来打杂,他赶忙退出去,牵着爱驹在雪地上缓步,一直在想那是什么计划?跟卫紫衣有什么关系?要不要通知他?这含笑园显然不简单,是那方面的人?目的何在?
最后决定直闯“子午岭”!
xxx卫紫衣得到萧傲云直闯的通报,自语道:“不愧是萧一霸的儿子,凡事都要硬来,彭一德文来不成功,又不敢用武力,嘿嘿,这萧傲云可不简单。”
当下吩咐不必阻止,带他到“龙吟厅”。
卫紫衣坐在虎皮交椅上,望着萧仿云英气豪勇的面庞,微笑道:“请坐,我想,你的来意不在于我吧?”
萧傲云毕竟少年心性,冲口便道:“说是为你也不为过,我偷听到含笑园的人要对你不利,怕你影响他们的计划,准备十八号动手,哎,大当家,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可不可以见小乞儿一面?”
卫紫衣真没想到死对头的儿子会来向他说这些,不禁有些儿怀疑,萧傲云向来有话便说,大声道:“不信可以捉他们来对质,反正是一群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