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葛汉似乎相当震惊。
“这样子啊。那么,莫瑞尔先生今晚怎么会在这里?”
“他准备来跟我会面。”
“准备跟你会面?我不懂。”
“我是说我见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不想引人注意的康丝坦思慢慢走到沙发坐下。沙发上有“永怀加拿大”串珠字样的俗丽靠垫,她把靠垫推到一旁,好让巴洛坐在她身边。可是巴洛还是僵着身子站着,浅绿色的眼珠因为专注而显得深沉。康丝坦思全身颤抖,巴洛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她很感激巴洛这么体贴,还有他手上传来的暖意,尤其在这寒冷海风阵阵吹来的时候。
艾顿法官做了他的陈述。
“我明白了,先生,我明白,”葛汉咕哝着,带着“我一点都不明白”的语调。他清了清喉咙:“先生,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全案经过吗?”
“是的。”
一如葛汉重复巴洛的话,艾顿法官也只是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所以,你听到枪响时,人在厨房?”
“是的。”
“马上跑了进来?”
“是的。”
“大概过了多久之后?”
“10秒。”
“然后就只见到莫瑞尔先生——死了?”
“正是如此。”
“先生,当时手枪在什么地方?”
艾顿法官戴上眼镜,伸长了脖子左右观视,估计距离:“位于尸体和桌子间,电话旁边的地板上。”
“接着你做了什么?”
“我捡起了手枪,闻了闻枪管,看看枪是否刚开过。的确如此,这个资讯给你做参考。”
“可是我想知道的是——”葛汉追问,肩膀一挺,仿佛力图把一辆摩托车推上坡。“为什么你会捡起枪?不该把枪捡起来的,你应该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让我想想,我记得有一次在法庭上,有个证人自刀锋拎起一把刀,你为此严词盘问了一番。”
艾顿法官显得心绪不宁。
“没错,”他说,“没错,”手指轻拨着前额,“我忘了。马勒比的案子,是吧?”
“是的,先生,你说——”
“等一下,我记得我也向陪审团指出,虽然这是个愚蠢又失当的行为,却是完全自然的反应,也许你还记得。我知道我遇到的情况确实如此,完全不经思考就捡了起来。”
葛汉巡官走到棋桌旁,拿起手枪,嗅了嗅枪管,有火药的味道。他把枪膛拆开,发现弹盘的确少了一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