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皱眉道:〃可否延期两天举行?〃
雷九指摇头道:〃赌徒讲的是一诺千金,怎可无故延期,难道告诉他我们的代表外游末返吗?〃
宋师道问道:〃有没有说明赌博的形式。〃
雷九指苦恼道:〃下战书的是我们,依赌场规矩,当由对方选择赌法。〃
寇仲不解道:〃陵少只是徒弟,何不由师傅亲自下场呢?〃
雷九指微一错愕,好半晌才颓然道:〃我怕输掉老陶的家当。〃
寇仲笑道:〃输掉又如何?我们最重要是把香贵引出来,异日我们的李小子登上皇位,黄河仍是老陶的天下。〃
雷九指脸色转白,叹道:〃我更害怕受不起另一趟惨败的打击。〃
宋师道和寇仲你眼望我眼,始知雷九指曾栽在与他齐名的香贵手上,一时不知说甚么话好。
寇仲忽地哈哈一笑,道:〃雷大哥怎可如此没种。他娘的!我认为雷大哥怎都要下场与香贵再作较量,且要教陶光祖把由你代表他下场的消息泄漏出去,那香贵必会亲自出马,不敢怠慢。〃
宋师道皱眉道:〃香玉山清楚雷大哥是我们的人,会否有问题?
雷九揩道:〃这方面反没有问题,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何况今趟赌局举行处是在长安外人大河口的一艘大船上,官家想管也管不到。〃
寇仲断然道:〃就这么办,雷大哥,重振你声威的日子到哩!得刀后要忘刀,得赌当然须忘赌。后果虽难避胜负,过程中却没有胜败之心,就当作玩场马球游戏好哩!〃
徐子陵立在船首,思潮起伏。
他乘的中型快舟由原双龙帮熟悉黄河水性的兄弟躁持,顺风顺水的朝洛阳驶去。
两岸的冰雪开始溶解,严冬彷如正挥手道别,不久后大地将回复青绿遍野的美景。
宋智的诡谋对他们的大计做成可能是致命的打击和伤害,他们能否应付尚是末知之数,而对付石之轩更忽然变成燃眉急事。
无论寇仲有多么好的理由,把与世无争的石青璇卷入此事情内实非他所愿,只恨别无他法,希望请她为乃父吹奏一曲,没有太为难她。
每趟对付石之轩,他们都是弃兵曳甲的铩羽而逃,但愿今趟是唯一例外。
于大唐宫刺杀死不足惜的赵德言,于他和寇仲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现只能眼白白瞧着此事泡汤,还要在石之轩晓得前除去石之轩这个大患。单是此事已教他感到未来成败难测,他和寇仲再没有丝毫必胜把握。
心中浮现师姐暄的仙容。
伊人究竟身在何方?
想到她,心中涌起温馨难言的动人感觉,他和她之间发生的事,将永远藏在他内心至深处,永志不忘。
河风呼呼,风帆述如奔马的朝洛阳进发。
就像他们目前的处境,只有排除万难,破浪前进,希望有抵达目的地的一天。
第五章 一石二鸟
黎明时分。
洛阳城皇宫的议政厅,李世民听罢徐子陵带来的坏消息,神色出奇地平静,只是双目津芒闪动,一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千军万马毫无惧意的主帅本色。
思索片晌,李世民沉声道:〃我今趟出征前,在父皇主持下普和太子、齐王举行会议,我提出联少帅抗狼军的策略,父皇颇为意动,却被太子嗤之以鼻,反提出与突厥修好之议,邀请毕玄来长安便是当时裴寂、齐王推波助澜下仓卒决定的。〃
徐子陵不解道:〃突厥人既摆明有南侵之意,建成怎有把握毕玄肯应邀而来?〃
李世民苦笑道:〃其中该是由赵德言穿针引线,目的是针对我而发。当时太子建议说,突厥人之所以入侵,意在中土的于女玉帛,只要我们与毕玄谈妥条件,满足颉利的要求,颉利会打消南下之意。这是痴人说梦,更荒诞者是如若突厥真个南下,则迁都以避之议,亏太子说得出口。〃
徐子陵不解道:〃赵德言在其中穿针引线这种事建成怎敢说出口来,我想知道的是建成凭甚么说服令尊,认为毕玄真肯应邀。〃
李世民答道:〃他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毕支会非常有兴趣与傅采林碰头。于龙泉一役,高丽和突厥透过拜紫亭暗中较量,高丽落在下风,若毕玄能在武功上压倒傅采林,对高丽的损害更是难以估计,所以毕玄该不肯错过这机会。〃
徐子陵皱眉道:〃建成难道没想过颉利不论形势如何发展,南侵之势已是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李世民道:〃太子最怕的不是突厥人,而是怕我外托抵御狼军之名,内欲总揽兵权,故对突厥主张退让之策。〃
徐子陵不解道:〃令尊出身将门,深谙兵法,理该有自己的主见,不会轻易被人左右。〃
李世民颓然道:〃自攻陷长安,登基为皇,父皇变了根多…直接点说是胆子变小,只愿能保持眼前所拥有的一切。天下间在战场上能令他害怕的只有宋缺和颉利两个人,而后者因全无顾忌,破坏力强,尤令他担忧。只要颉利肯息止干戈,我相信他肯付出任何代价。〃
徐子陵欣然道:〃这就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