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尊强悲昂的大叫:“萱儿一边站着,我这做二叔的还没有死,等我挺了尸你再豁命不
迟,等着瞧吧,姓展的逃不了!”
肩、肋、腿连中九刀的铁彪,这时在地下撑起上半身,痛苦又倔强的道:“二哥……今
天我们真算丢人丢回娘……家了……这是助的什么拳,帮的哪门子场,我们功夫不济,好歹
也得落个有始有终……却不能让萱姑娘去替我们收场……二哥你务必得挺下来……我们虽说
废了一半,还能替你缠绊缠绊那姓展的……”
右手齐腕断落的“鬼展旗”郝大山,伸直一只血肉模糊的时臂,一面倒吸着气,还挣扎
着高叫:“总是留得一口气在……也得和这厮拼个了断……二哥……我哥俩全豁上了,你可
不能羞死我们,叫我们连一缕冤魂也没脸回家啊……”
卢尊强咬牙道:“二位贤弟宽怀吧,我姓卢的定然和他耗到底,是福是祸,是生是死,
我这做哥哥的亦必同你们一道!”
悲哀的摇着头,展若尘沙哑的道:“业已杀成这种光景了,奇怪各位的兴致仍然还有这
么个大法……不知是你们‘杀得性起’,抑是我果真对于屠戮的把戏厌倦了……”
卢尊强气涌如山的叱叫着:“姓展的,少来这一套自命不凡的说教,你只是一头嗜血的
野兽,一个残暴成性的屠夫,你凶狠又歹毒,好狡无比,偏还扮得清高:讲得悲悯,如果天
下果有罪大恶极之徒,展若尘,那人则非你莫属!”
小心的,缓慢的作了几次较深的呼吸,展若尘目光平视——像是凝注着虚冥中的什么,
他低沉的道:“卢尊强,你们还不就此收场,难道说非得等到死光死绝了才肯罢手?”
“咯崩”一咬牙,卢尊强大吼道:“就算我们死光死绝,姓展的,你也必然不会是个活
人了!”
郝大山在激愤的嘶叫:“展若尘,你他娘即便认了命也不叫冤,至少你已本利捞足,我
们这多人伴你上道,莫非还会屈了你!”
铁彪也似横了心,奋力挣扎着挺立起来:“我姓铁的……几十年江湖,水里来,火里去
,掉皮掉毛的事都不多,如今却叫你戳了个混身刀眼……展若尘,算你行,我这条残命,也
就烦你一并收了去吧………
展若尘喃喃的道:“看来我说得不错——这一道,的确是要玉石俱焚了。”
“钩连枪”一摆,卢尊强凛烈的道:“你不怕死,我们还有什么怕的?”
坐在那里痛得一张红脸透黄的上官卓才,此刻提着一口气,龇牙咧嘴的搭上腔道:“我
说卢兄,姓展的这条命,任是怎么摆弄也不能让他活着出去,但再次圈杀,可得谨慎点儿…
…姓展的业已是隔着打横那一步不远了,大伙瞧他吧,全身裂肉透骨的伤口,血流得似水流
,就算他是铁打的金刚,也禁不住这般折腾法……”
身上的伤口突起了一阵痉孪,上官卓才强忍住那种撕裂般的痛楚,他光秃的脑袋上沁着
油汗,又嘘着气往下说:“所以么……咱们再朝上圈的辰光,就得采用远攻游斗的法子,他
使的是短家伙,但身手欠灵,便难以伤人,大伙别愣向上凑,远着点围着打,光是干耗,也
包能将姓展的耗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