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维没有再吭声,抗起他的赤钢人,悻悻然走向他把弟遗尸的地方。
在潘得寿那拨人马遭至奇袭的当口,虽说只有一河之隔的黑松林里,费云他们不会毫无
声息可闻……是的,他们在情况发生的当时,立刻便已查觉了异状,然则,他们也仅止于明
白了对面发生异状而已,他们再没有法子做任何行动上的支援,因为同样的厄运,也在顷刻
间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几乎就在潘得寿等人隐伏的丘陵地那边刚刚起了骚乱.展开了拼杀,费云尚未来得及做
进一步的查探,黑松林的四野周遭,已冒出了幢幢人影。随着人影的奔掠晃动,一只只的火
把,一盏盏的风灯,便也恁般诡异又迅速的燃亮,在那一溜溜吞吐的青红,一团团游移的晕
黄光辉映照里,那些突兀出现的人影,就带着这等狠酷的,残暴的,如狼似虎的凶蛮味道了。
来袭者是从八方涌至,采取的乃是包围的形势,他们层叠布署,纵深交错,在不停的移
动中现示出严密的阵脚,这样的情景,表露出他们行动的决心,以及他们对于胜算的掌握,
更甚者,显然他们也晓得敌人的实力同数量,他们那样按步就班的紧逼而来,好像老早就一
切计划妥当,只待下手奏功了……
形势是非常明显的,费云睹状之下,立时知道己方人马已经陷入敌人重围之中,而且,
是陷入一种有预谋的,筹虑周详的重围之中,他很快联想到如何泄密的问题;再联系到奸细
的问题,但他却尽力抛开这个令他激怒的烦疑,因为,在目前的境况来说,这已不是一桩最
重要的事了.
他们几个人贴靠着松树的树干,费云、金步云、申无忌、申无求、申无蘑,以及金淑仪,
隐伏在不同的树顶上的,是易尔宽、翁有方、端良,和端吾雄四个,用上下交合的空间,来
应付一个平面,在战斗的位置上说,是比较优势的。
光焰闪映着那些人,那是一些大部分穿着深紫劲装,小部分各着杂色异服的人物,他们
一个个形色冷凝僵木,毫无表情--此时此景,看上去便只有一种狰狞蛮悍的意味了。
那些人的人数约在两百左右,他们的动作虽快,来势虽猛,却颇有节制,在甫始接近林
边的当口,便纷纷停止下来,各在原位不动,仿佛有所期待。
费云心里有数,对方忽然停止冲扑,只有一个原因,对方知道目标便在这片黑松林内,
也可能知道他们的实力若何,但是,却不见得也清楚他们每个人的确切掩蔽位置,行动的暂
停,只是预备进一步探测对方的隐伏之处,以免在明里先行挨打而已。
沉重的呼吸声,申无忌双目圆睁,憋着声道:“这些天打雷劈的王八羔子,他们是怎生
摸来的?看他们摆出来的架势,好像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所在,早就探明了我们的计划一
样……”
费云低绥的道:“你说得不错,申老哥,显然在我们仅存的这批人当中,尚有未曾挑拣
得净的敌奸潜伏着,把我们的行动步骤全泄漏了出去。”
申无忌喉头间咝咝作响,他的一对眼珠子都怒得凸出了眼眶:“是哪一个狼心狗肺的杂
种?我生啖了他!”
费云摇摇头,道:“迟早会晓得,只要我们还能脱出此劫。”
申无忌惨烈的,却无声的笑了:“老费,你往宽处想吧,眼前的光景,对我们固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