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若尘谨慎的没有接口,他只是怔怔的望着施嘉嘉。
施嘉嘉酸涩的笑了笑,又道:“那火光,那烟硝,那窒人的杀气,你站在那里,像幻映
于一个可怖又血腥的梦魇中,我特别多看你一些,我怕……这会是你留在我记忆里的最后的
印象。”
喉结颤移了-下,展若尘呐呐的道:“多谢姑娘关怀!”
摇摇头,施嘉嘉沉缓的道:“我很傻,也很天真,是吗?”
展若尘赶紧道:“姑娘言重了,姑娘冰雪聪明,通情达理,怎可编排上一个‘傻’字?”
施嘉嘉咬咬下唇,道:“我说的那些话,你也不放在心上?”
展若尘似乎回思了片刻,道:“老实说,施姑娘,我还不明白你是指的哪些话?总之,
我毫未感到姑娘你曾有什么言谕使我难堪过,倒是姑娘自己,在当时似有愠意,我尚惴惴于
不知何处冒犯了姑娘哩……”
叹了口气,施嘉嘉道:“你不会不明白的,你怎会不明白?”
展若尘觉得身上起了一阵燥热,他平静着自己的情绪,却发现自己的嗓门竟变得如此沙
哑:“我……施姑娘……你叫我怎么说?”
又靠近了点,施嘉嘉的目光再回到展若尘脸上,她强颜笑了笑,道:“你能回来,真好,
对我们每一个来说,你的脱险归来,都是一桩天大的喜讯;展壮士,我们不能失去你,你知
道!”
展若尘咽了口唾液,道:“大家都这么关怀我,实在使我感激……”
施嘉嘉幽幽的道:“或者,其中有人不止是‘关怀’而已。”
展若尘小心的道:“‘金家楼’上下的人,对我都很好,当然,我也感受得到,还有对
我更好的……”
施嘉嘉忽然有些伤感的喟了一声,道:“在你有生之年,或者在你活过来的这段岁月中,
展壮士,你可曾彻底剖白过你的情感?可曾毫不保留的坦露你的心事?”
展若尘坦率的道:“很少,而且,即使有,也是十分长久以前的事了,那该在我极为幼
小的时候才会发生。”
施嘉嘉道:“展壮士,你相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相处,会滋生情感,相不相信为了某一桩
机缘的凑合,更会使情感产生下奇异的升华-一而不只限于时光的叠积条件?”
舐舐唇,展若尘迟疑的道:“有时候,会是这样子。”
施嘉嘉双手互握,又道:“难怪你是一个如此严峻冷漠的人,展壮士,我想过,想过很
多,以你行事作风,及一仙的手段来说,并非仟何人都能和你做得一样,那只是极少数极少
数的人才能办到,举凡视血腥如无睹,历杀伐而自若之辈,都具有孤癖僻厉的特性。好像你,
展壮士,一点不错,你也具有这类人物的典型格调……有着完全禁锢自己情感宣泄的本领!”
展若尘道:“这也是一种自卫的方法……施姑娘,我们必须磨练自己的情感。使其坚硬
麻木,因为情感的糖衣之内,往往包尖着犀利的刀刃,在江湖道亡,横得下心,弛得开顾虑
的人,才是活得最长久的人,当然,这不能一概而论,也要看对象是谁。”
微微扬头,施嘉嘉道:“怕的是似你这类的人,把情感禁锢压制得太久,到后来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