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申无痕明白情势危急,她要在可以利用的每一分空间里竭力探索对方的可能行动策划
“以便尽量做到事前的准备和防范,使自己多一层压制敌人甚或自保的机会,她知道时光业
已不多了……石室的四周与顶层,都是一色粗糙的大麻石砌就,灰白而布满了大小坑眼的石
面似尚沾着涌涌的水气,经由悬挂在壁间的琉璃灯火一照,泛着腻腻的反光,宛似染着一层
油……审讯是由金申无痕亲自主持的,参与其事者除了她本人之外,只有展若尘,以及“飞
龙十卫”中的简叔宝和冯正渊。
谢宝善与郝成锦、鲁胖子三个人都被扣贴在石壁上——由底层嵌合于壁缝内的几枚铁
环,分别扣着他们的颈、双腕,以及两踝,每人享用的铁环都是五枚,很公平,而且这也是
非常简易又安全的拘束方法。
一张大圈椅正面对着这三个不幸者摆置着,金申无痕坐在上面,这位“金家楼”的霸主
脸若严霜,目光阴寒,无形中流露着一股森森的煞气,她尚未曾开口,那种逼人的威慑感已
仿佛压得人抬不起头!
展若尘站在一边,模样显得冷漠又平淡,似乎对这类司空见惯的场合有种无可奈何的厌
倦意味,纵然如此,他站在那里,却更加增强了这间石室的凛烈气氛。
简叔宝和冯正渊都是体魄粗旷的大块头,两个人分左右挺立着,双臂环胸,面无表情,
摆出来的架势,纯系“刽子手”的一贯造型!
三个倒媚的家伙全都低垂着脑袋,粗浊的呼吸着,三颗心宛似小鹿碰撞着他们三个的胸
膛,冷汗淌自他们的背脊,而那三张人脸,看上去也不大透着活人的味道了。
郝成锦和鲁胖子早被分别救醒,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后,他们宁愿仍在晕迷之中,甚
至希望永远也不要苏醒过来……金申无痕那两道利剪似的冷锐目光,漠然扫过了郝成锦与鲁
胖子的头脸,然后,定注在枯干焦黄得更不成模样的谢宝善面孔上。
于是,谢宝善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嚏,觉得小腹松泄,全身透寒——若非是有这五枚铁环
套扣着,只怕业已萎瘫在地了。
金申无痕开了口,但却是对着一边的展若尘:“你今晚上怎么如此大发慈悲?”
展若尘微微欠着上身道:“楼主是说?”
金申无痕道:“谢宝善上下囫囵得很呀,也没见个伤处,我还以为在你逼出他的实话之
前,真给他揭了层皮下来——”
笑笑,展若尘道:“这一次没有使用老法子,不过效果仍然不差,假如新的技巧难以达
成目的,我就会被迫重施故技了。”
金申无痕道:“这奴才命大,展若尘,我曾交待你权宜处置,我还以为你早将他生折
了!”
展若尘道:“既已不负所嘱,得到了想得的,楼主,我认为血糊淋漓就不大有意义
了。”
望了望浑身血污斑斑,狼狈不堪的郝成锦与鲁胖子,金申无痕道:“其余两个,似乎未
能具有谢宝善的运气。”
展若尘道:“因为他们先向我动粗,楼主。”
“嗯”了一声,金申无痕这才转向谢宝善问话——语气却平静得出奇:“谢宝善,你知
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