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白慕年乐了,“是你让我设想的。”
说完,还轻笑了两声,待察觉注视着自己的那两道目光倏地变冷,他赶紧闭上嘴,转移话题:
“说你呢,怎么说着说着被你绕进去了,你得知道一个女人的青春可是有限,你俩这样儿也不是办法,你是咋想的?”
钱某人的脸瞬间就黑了。
“靠,老子以为你关心我呢?……不瞒你说,年子,为了她,老子什么招儿都敢使,实在逼急了,大不了带着媳妇儿孩儿找一地儿躲起来,自个儿逍遥快活去。总之一句话,要撂手不可能,你想想,老子命都舍得丢,还有什么舍不得?没一点余地和考虑,这话,以后甭问了啊。”
看着他这样子,白慕年心里挺不对味儿。
他明白钱老二在这事儿上照样的黔驴技穷了,所谓的‘逍遥快活去’不过是孤注一掷罢了,人活在这个世界,又有谁离开父母和自己的社会圈子能快活?
只有两个人的世界,爱情又能坚持多久?
但同时他也明白钱老二这人到底有多固执,认定了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除了祝福,他还能说什么。
摇了摇头,白慕年默默的不出声。
瞟了他一眼,钱老二又点上根烟,深吸了一口,瞧着烟雾袅袅,说:“年子,甭担心哥们儿,我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辈子,老子还偏不信那个邪。”
望着他坚定明亮的眸光,白慕年没法儿开口。
……
一月的J市,寒风冷咧,天空中飘着小雪,室外的人们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带着大手套大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被钱傲支出了病房,元素直奔医院旁边儿的菜市场而去。
她想买一些食材,给他弄点儿好吃的,这男人睡了近四个月,天天靠营养液活着,身体再强健也需要补充营养。此时的她,像所有的孕妇一样,叉着腰挺着肚子,七个多月的身子怀着,又穿得厚重,整个像一只慵肿的熊。
即便如此,她呵着手在市场的购物区慢慢走着,心情却轻松愉快,前段时间的紧张感终于松懈了下来,心情好得直想哼小曲儿,在这样的冬日里,给她心爱的男人煲上一锅营养美味儿的靓汤,他能不能笑得咧了嘴?
她记得,钱傲最是喜欢吃她做的东西,以前在似锦园,见天儿的嚷嚷着吃。
晃悠悠的细心挑选着,食材要新鲜,搭配要合理,要适合他现在的身体吃,还真是伤脑筋。
“咳咳~小姐,买猪肉吗?”
在这嘈杂的市场里,猛然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说着与猪肉有关的话题,元素愣了愣,慢吞吞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曾经风靡一时的大明星赵爱丽竟然卖猪肉,这可比清华学子毕业卖猪圈的新闻劲爆多了。
这位师姐,作为戏剧学院的奇葩,竟沦落到如今的下场……钱傲,你丫有时候还真的挺狠!
眼前的赵爱丽,两颊凹陷,左边眼尾下方到右边嘴唇的疤痕甚为骇人,声音里隐隐伴着咳嗽,呼哧呼哧的破败声,让人很难想象她曾经的耀眼,曾经的气质,曾经的优雅高贵,曾经委婉迤逦的声音。
心,着实难受了,太过善良的孩子伤不起。
此时,赵爱丽仔细地看清了她的脸,再瞧了瞧她的肚子也愣住了,然后苦涩地笑了笑,“还跟着他呢?”
点了点头,元素沉默了。
对这个女人,她恨不起来,也喜欢不上来了。
闻言,赵爱丽枯瘦粗糙的手指忽地就抖了抖,刚刚看到她的脸,还以为她跟自己一个下场,哪能想到,她脸都变成这样儿了,那个不断追逐美丽的男人竟没有嫌弃她。
天壤之别!
虽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但那深藏在她心底的恐怖记忆却怎么也忘不掉。
她曾经的青春飞扬全没了,可至从那次慈善大会后,她就知道报仇无望,拿到沈佩思给的一大笔银子,她慢慢地就想通了,兴许这本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也不想再去讨回什么公道了。
该你的东西,就会是你的,不该你的东西,强求亦无用。
于是,她变了,那笔钱被她长埋银行,而她只想简单纯粹地做个普通老百姓,这样,其实真没有什么不好,要那么风光做什么?去追求不爱自己的男人做什么呢?
比贱?
对视片刻,元素像对待老朋友一般轻问:“你还好么?”
赵爱丽勉强牵了牵唇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来。
“他对我很好!”
这时候,元素才发现她边儿上坐着一个男人,长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儿的,挺精神!最关键的是看上去人实诚。
见提到他,那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大着嗓门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