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兹勒站起来说:“爸爸,您坐下。”
“今天哪坐得住?”穆赫塔尔先生接着说道,“我要迟到了。然后大家要说穆赫塔尔没去议会祝贺议长了!我要迟到了!我还是先去把衣服换好吧!”
纳兹勒说:“但是爸爸,吃饭的时候您会把衣服弄脏的!还是吃完饭再穿您的燕尾服吧。”
穆赫塔尔先生说:“今天你们都怎么了?这个不让做,那个不让做。我真的要去敲那个邻居的门了。”说着,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拉斐特先生也笑着说:“穆赫塔尔,你别去管他!难道我们还在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时期吗?他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怎么坐就怎么坐。现在有自由了!”
纳兹勒也开始笑了。他们一起开怀大笑。小猫也站了起来。
穆赫塔尔先生说:“现在我去穿上燕尾服,戴上帽子让你们看看。也让那个改革家小伙子看看我穿上燕尾服的样子。我们都还充满活力,不是吗?充满活力!”他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用人闻声跑来,她看到所有人都在笑。她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也跟着一起笑了。然后她看见了桌上的空酒瓶,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随后又接着笑起来。
拉斐特先生挽着穆赫塔尔先生的胳膊说:“走,去教我穿燕尾服!”看来他也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玩笑,因为他也没笑出来。
穆赫塔尔先生走出起居室时又哈哈大笑了几声。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仿佛看着衣服上的一个油迹似的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奥马尔,然后走了出去。
看着主人的背影,女佣对两个年轻人说:“好,先生今天很开心!”
纳兹勒说:“是的。”
“希望他一直都这么开心!”说着用人走回了厨房。
一阵沉默开始了。
奥马尔发现纳兹勒在盯着自己看。他站起来点了根烟,关掉了收音机,然后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今天,他很想远离这所房子、这个家庭和共和国的节日气氛,但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对自己说:“我是个富人,和我的未婚妻坐在一起!我活着!我还会活很久,会看到很多东西。”
纳兹勒突然问:“你觉得我爸爸怎么样?”
奥马尔说:“好。很好。”然后他想应该说点不同的话,于是他接着说:“他脾气不太好,还没耐心。”但他明白这句话也没任何不同。
纳兹勒说:“是的……”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谁也没说话。奥马尔还是想了同样的事情,然后他觉得自己的那些想法非常荒唐。
纳兹勒说:“雷菲克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