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屋,他指尖一动,红色盖头滑落,没料到盖头会自己滑落,梁嫣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眼前人正是在绣楼上看见的女子,两人离得近,暖色灯光下,雪白的皮肤上染上粉红,清冷的眸子浮现出几分疑惑,还有些淡淡的桂花香。季锦辰解绳子的动作一顿,眼睛不受控制地盯着梁嫣。
回过神,梁嫣上前一步,将季锦辰的绳子解开,又缓缓走向一旁的桌子坐下。侧身垂眸,微微屈身将柔软白皙的颈脖面向季锦辰。
梁嫣的声音如外貌般清冷,此刻有意无意的夹杂着几分温柔,她道,“公子渴了吧,这是小女子自己制的香茶,还请公子赏脸尝尝味道如何。”
她边说着,边熟练地摆放好瓷杯,玉指轻提茶壶,将茶水倒入杯中。她端着茶杯缓步走向季锦辰,在靠近时,她突然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前倾倒。
季锦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却已经伸过去将人接住。迎面而来的桂花香,香味入鼻连自己胸前被温茶浸湿了都未觉。
“抱歉,公子。”
梁嫣半撑着起来,伸手抚上季锦辰的胸膛,夸张道,“啊,衣服湿了,公子快些脱了,要是染了风寒可不好。”
说罢,她伸手从衣缝中将季锦辰衣服撩开。季锦辰身体僵硬,连忙将人手握住,女子的手纤细,握在手中如没有骨节般柔软。
他抬眼看向别处,耳尖爬上红晕,他语气僵硬,话似烫嘴般,急道,“不必。姑娘,我,我身份特殊,实在是不便与姑。。。”
话未说完,唇间一凉,一根玉指抵在唇前。女子低眉失落委屈极,将整个人贴在季锦辰胸口,道,“公子就这般,不愿与我成婚。”
若是寻常男子,见平日清冷的人儿这般温顺早已被迷得神魂颠倒。可她刚贴上季锦辰胸口,就被人大力推开。
梁嫣不备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小脸一拧。见此,季锦辰面露歉意,想上前扶起却又停住。他背过身不再看梁嫣,明明脸已红透,又故作冷淡道,“姑娘自重。”话落就要推门出去。
“站住!”
见人要走,梁嫣也不再伪装。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不知从何处起的风,将屋内红幔高高吹起,妖力散开。季锦辰警惕回头,就见刚刚还温柔似水的梁嫣此刻面部幻化成兔脸,她呲着尖牙,凶神恶煞地看着季锦辰。
可季锦辰却只注意到她头上的两只毛茸茸的兔耳,因为激动,两只兔耳不受控制得动了动,季锦辰看得入迷,未觉耳朵的主人已到了自己面前。
周围的幔布沙沙作响,梁嫣耳朵立起,红色的眼中满是杀意,她语气凶狠,道,“乖乖听话,不然我就吃了你!”
面前的人呆愣愣地看着她,应是被吓傻了。梁嫣松了口气,她其实没什么妖力,能唬住就再好不过。
突然,右耳被握住,兔子耳朵神经发达最为敏感。身体像被电流穿过般一阵酥麻,梁嫣脸红成煮熟柿子,她猛得推开季锦辰,摸着自己的耳朵,羞愤地看着他,不可置信道,“你,你你你。。。”
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季锦辰也有些不自然,红晕从脖子蔓延到头顶,他低头没敢看她,道,“抱歉。”转身就要走。
梁嫣急了,不能让他走,至少现在不能。她大喊道,“等一下,你不许走。”
许是出于愧疚,最后季锦辰还是留了下来,听梁嫣絮絮叨叨了一晚上家规家训。平常也经常被阿姐训,他只觉得烦,现在倒听得认真,还煞有其事的点头回应。
回忆结束,耳边又是一堆大道理。台上的梁夫人正对梁嫣数落个不停,就晚到一事便说了半天。她本正与江月交谈,但话题莫名转到梁嫣身上,仿佛触发了某种开关,训斥的话劈头盖脸的砸下。
梁嫣习以为常,温顺地听着,她在心中庆幸,有外人在,夫人的用词比平时委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