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皱起眉,在对话框里写:我有什么好躲?我在查案!
但打完最后一个感叹号,他又把整句话删掉。继续写,又删,几次来回,竟是一句也没有留下来。
一同调查的队员来说,今天也没有找到可疑者。
季沉蛟捏了会儿眉心,他实在是太累了,队员们也个个熬得筋疲力尽。
“先回去休息。”他说:“明天开个会。”
队员们散去,季沉蛟靠在车边,继续想应该怎么回这条信息。想来想去,愈发感到沮丧和烦躁。
因为凌猎没有说错。他是在躲。
他不就是在躲吗!
凌猎出差回来,他应该去接凌猎,和凌猎讨论线索、下一步侦查方向。但他没有,他用忙碌来武装自己,他有充分的理由不回家,不和凌猎好好说话。
这样他就不用面对面地听凌猎说要去l国,不带他。
在电话里他都无法说服凌猎,他的立场,凌猎的立场,他们肩上的责任,所有的这些都不允许他把凌猎留下来。当面听凌猎说那些话,他只会输得更惨。
他一晚上没睡着,想的是怎么正当地、不辜负肩头责任地阻止凌猎。
他唯一想到的是赶在凌猎办完手续之前,把案子给破了。
这几乎是个没法完成的妄想,线索不足,抓人只能走入境这一途径。是他不知道凶手能非法入境吗?他当然知道,但他别无选择。
以特别行动队的效率,凌猎马上就要走了。
他心里很乱,脑中时常浮现凌猎被柏岭雪带走的情形,那还是在夏榕市,在他的控制范围内。而凌猎去了l国,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时,手机震动,屏幕上清晰地闪烁着他正在想的人的名字。
“躲到哪儿去了小季?”凌猎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带着些许轻浮和玩笑。
季沉蛟说:“查入境……”
“别查了,先把咱俩的事解决。”凌猎直接打断:“你来接你。”
“你别……”
“别来?那你想怎样?跟我分手哇?”
季沉蛟神色寒了下去。凌猎不给他在电话里吵架的机会,“反正我来了,你要继续躲,我就继续追。夏诚实,行行好,我刚从山里回来,马上又要去l国了,你忍心看我在夏榕市还满城飞奔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