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想了会儿,“好吧。”
上百个网名一一对应,上面赫然出现熟人。失踪的ja。
徐嘉嘉竟然是魏旭延的同类,对重案队来说,这无疑是一条极其重磅的线索。
他活跃于论坛的时间比魏旭延早,去年魏旭延发第一条帖子时,他已经不再登录。
他最后一条主题帖发于两年前的五月,内容是他在北城区某拆迁路附近恐吓晚归女孩。因为表达不够夸张,回复很少。
同年八月,他签约现在的平台,再未发布和回复过“狩猎”帖子。
在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忽略如今的网红身份的话,徐嘉嘉是最不显眼的,他给女性造成的危害远不如魏旭延等人。
然而他却在刚完成复仇后失踪了,只通过“浮光”留下一段视频。
重案队早就预料到他遇害的可能,只是在这之前,就连季沉蛟也没有想过,他遇害的原因也许和魏旭延一样。
最傻眼的是沈栖,这条线索是他查出来的,他却难以相信,搓着脑袋道:“不会吧?这是巧合吧?这论坛这么多垃圾,如果徐嘉嘉这种等级的都被杀了,其他人岂不是全死了?”
论坛上比魏旭延更过分的大有人在,而徐嘉嘉是网红,等于半个名人,对凶手来说,这是必须避开的点,还是正好利用的点?
席晚说:“我有点没想到,徐嘉嘉竟然也……他难道忘了,他母亲徐银月是个活得多艰难,却特别坚强的女性?他被她养大,居然还以戏弄女性为乐?”
“他的程度较轻。”梁问弦举起双手,“先说,我不是替他开脱。但是你们注意时间,那时他回国不久,正在艰难寻找复仇的办法,压力可想而知。他需要释放压力,女性在他的生活中是个很特殊的象征,一方面是至善,比如他的母亲徐银月,另一方面是至恶,比如他要报复的那一位。”
说着,梁问弦看了季沉蛟一眼。季沉蛟示意自己没事。
梁问弦接着道:“所以他瞄准那些独行的女性。但几次尝试之后,可能是签约平台让他的复仇计划走上正轨,可能是他觉得这并不能释放他的压力,所以他放弃了。总的来说,他确实是程度最轻的,如果把他和魏旭延的死联系到一起,有点牵强。”
季沉蛟把名单中最恶劣、程度最重的人重点勾画出来。不久,这份名单和梁问弦找来的失踪者名单一对比,出现了两个重复的名字。
王洪强,三十九岁,夏榕市花在县人,保安、开锁匠,因家暴妻子,于五年前离异,孩子由妻子抚养。他与年迈的父母一同生活。
今年三月十二号,王洪强的父母报案,称儿子三天没回家了。
花在县不大,王洪强恶名远扬,又好赌,民警没查到他的踪迹,很多人猜他欠了赌债,逃债去了。
邓子安,二十七岁,家住夏榕市西城区,夏榕翻译学院校工,其父母都是该校教师。有女友,预备今年底结婚。
四月十五号,其女友报案,称联系不上邓子安。派出所按常规手续立案,暂未查到重要线索。
魏旭延的死亡突然将两起失踪案联系到一起,季沉蛟果断决定将失踪案转到重案队。
王洪强失踪案由花在县公安局负责侦查,从重案队拿到的报告看,侦查并不充分。重案队只有亲自去一趟,才能获取更多线索。
花在县民警也没想到一起被传逃债的失踪案会引来重案队,面对季沉蛟时都有些局促。
一位民警道:“我们不是因为他这人恶劣,所以没用心查案,确实是没什么线索,而且他老爹都说,他有可能是欠钱跑路。”
季沉蛟索性跟大家聊天,很快精准地描摹出王洪强其人。
如果说魏旭延还会隐藏自己的恶欲,只敢在网络中炫耀,王洪强就是将现实当做显摆的舞台。
他从不掩饰自己对女人的恶意,从殴打妻子就可见一斑。这婚能离掉,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他妻子的娘家在县里比他更有地位,几个兄长将他一通揍,他不得不离婚。
在离婚前,他就热衷调戏女性,夜晚恐吓女性,离婚后变本加厉,还因此进过派出所。
但他所犯的事顶多让他被拘留十天半月,出来后变本加厉。
他失踪后,花在县一度传出“死了最好”的说法,但所有被他骚扰过的女人与家属都没有作案时间。当地警方正是查到这里碰了壁,一放就放到现在。
实地走访得到的线索和王洪强的网络举止吻合,他的发言比魏旭延更加恶劣,得到的赞和回复也更多,被誉为夏榕首席“猎手”,而他也正是名单里第一个失踪的人。
季沉蛟离开县局,思考王洪强如果已经被杀,尸体可能在哪里,边思考边走到了王洪强当保安的地方,刚想进去,余光自动捕捉到某个人。
凌猎还背着那个土气的背篓,装模作样地从花园小区经过。在视线与季沉蛟交汇时,他抢先说:“啊,这不是我们夏诚实!真巧,你也来买花?”
季沉蛟冷哼,揪住凌猎的背篓,“你管这叫真巧?”
“怎么不是呢?”凌猎一脸纯良,他的长相着实很适合这样的表情,轻而易举就能欺骗与他对视的人。
季沉蛟瞥一眼凌猎背篓里的花,“别告诉我你是来进货?”
花在县是全国有名的鲜花产地之一,夏榕市和周边省市几乎所有鲜花都来自花在县。来这里拿货非常便宜,卖到主城价格能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