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和原生家庭的教育,底蕴,内涵有关了。
出了衙门以后,张立军陪同着林清清离去,我本想就此和江艳还有她父亲作别,但江艳的父亲微笑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让我上了车。
他让我坐在了他的身边,尽管在车内这个私密空间里,他无论语气还是表情对我都柔和了不少,但是我依旧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有关心,有询问,有赞扬,有鼓励的和我说了不少,我或点头,或摇头,或小心翼翼的开口应和了几句。
直到车启动,他问着我:“王晨,你家在哪里,这么晚了,我让小升开一趟送你回去。”
如果说之前的所有回答,我哪怕感受到了压力,但仍旧相对自如的应和了过去,那这个问题无论他是真心还是试探,我都回答不了。
如果我家在城区有房,无论大小,无论新旧,我肯定会坦然的告知。但问题是我家没有,别说我和江艳如今的关系,哪怕只是简单的同学关系,我也说不出口我家是在老妈厂里的宿舍。
“王晨,那就你说送到哪里,我们就送到哪里。”江艳的父亲似乎是洞悉了我的所思所想,他微笑着又开了口。
我甚至觉得江艳的父亲他既是真心,也是试探,而我的不回答,我的神态,已经给了他答案。
“xx小区吧,我家在那边上,我再自己走几步就行。”我忍着疼痛强撑着说道。
好像不止伤口疼,心口也疼。
我以为现如今的我已经不再自卑,我有朋友,有兄弟,还有不少对我有好感的女生,这些都给了我极大的自信。老妈给的生活费不再吝啬,老爸每年回来的脸上也多了喜悦,虽然家里的账我从来都不清楚,但我确实能切身感受到家里也不再如以前那样窘迫。但这一切在江艳的父亲面前,都不值一提。
我能确定以他的眼力和阅历,肯定是看出了我和江艳之间的不寻常,所以他看似是闲聊,其实是摸我的底。他能从话语中,从我的神态中得知他想要的东西,但我从他的脸上什么都得知不了,我甚至都没直视他的勇气。
江艳坐在副驾驶有些沉默,开车的应该是江艳父亲的司机了,他将车平稳的开到可可家小区门口后便停下了车。在和他们分别告别之后,我下了车。车随后就远离我而去,我站在原地,直到我看不见车尾的时候才如释重负的松懈了来。
我觉得我宁愿再挨猥琐男一下都不愿意再承受这样的压力,可是他是江艳的父亲。
我站在可可家的小区大门的路边,一辆宝马由远及近的开向了小区门口,这辆宝马的引擎声浪非比寻常的响,响的有些刺耳,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车玻璃的膜很深,看不到里面。
宝马从我身边经过之后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随后副驾驶下来了一个女生,她匆匆的跑向了我满脸焦急的喊着我:“哥,你怎么受伤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只不过是在可可家小区门口多站了一会,居然就碰上了她。她这次乘坐的这辆车和之前在老家碰到的那次乘坐的车并不一样,所以起初看到车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过会是她。我的内心有被可可满眼着急感动到,但更多是泛着嘀咕: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我对车没什么研究,因为知道自己研究了也没啥用,但是这些车标我都是认识的,他们在我眼里都是一个字:贵。
可可站到我面前打量我包扎的下巴的同时,那辆宝马车慢慢的倒到了我们身前,驾驶位的玻璃下降后,一个女人转头打量着我,我和她对视了一眼,我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她居然满脸痞气。
可可小声的告诉我:“这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