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岚那时候信誓旦旦地说楚王一定会救唐绫回来、保护他周全,如果真的这样在意他,又怎会同意将他送来季汌涉险?
沈律今天找到这间茅草屋,最令他惊讶的是,只有唐绫一个人在,脸上抹了药粉装病,虽然是不错的伪装,可是怎么能留唐绫一个人呢?他不懂武功,万一找来的是佔事处该怎么办?
这个楚王究竟在想什么?唐绫又在搞什么?
“公子想做什么?”
“佔事处两次三番跟我过不去,当初在虎口峡安排刺杀,今次又想用我威胁父亲,是可忍孰不可忍,得好好教训教训,不是吗?”
“就我们这些人?”沈律想了想,“烧了付守光的辎重?”
唐绫点头:“对。”
沈律思虑片刻,微微摇头说:“付守光十万大军,新又征兵三万,就凭我们这些人,太过冒险了。
就算能烧得成付守光的辎重粮草,我们恐怕也跑不远。
侯爷让我来是将公子接回,一切要以你的安危为最优先。”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留你的人接应即可,以策万全而已。”
沈律深深看着唐绫,目光中透露着不信任,半晌才道:“公子既然一定要出这口气,那我等听命便是。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将公子送回大周才是最要紧。
我今夜就安排人手,火烧付守光大营的事情,请公子放心交给我来办吧。”
唐绫不避沈律的目光与他对视。
他知道沈律一定会想方设法先将他护送回去,这是他父亲荀安侯的军令。
就像宗盛只听命于祁霄一样,沈律只听唐峘的。
可唐绫还不能走。
祁霄还在新军营里,他不能现在离开。
想来可笑,他从霸山逃出来,处心积虑地瞒着祁霄,现在沈律来接他,正是离开最好的机会,而他却又舍不得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唐绫微微垂眼,一手摸上了自己的手腕,上面有祁霄留下的牙印,他咬得那么狠、那么深,几乎是要露了骨才松开牙关,疼了他好几日,现在连血痂都还没掉,必然是留疤的。
可即便没有这个牙印,祁霄在他心里刻下的烙印也不可能消失的。
当初与祁霄分离四月之久,唐绫离开霸山时觉得伤心难过,却远远不及再见到祁霄是的痛苦难当,因为祁霄并不在那里。
而现在不同,祁霄就在季汌,甚至三日前还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丢下身处敌营的祁霄不管,自己回大周?!他做不到!他再也狠不下心了。
“若我不在,楚王的人不会信你。”
“那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