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平素是八抬大轿都请不动的贵人,现在他自己开口说要喝茶,哪里容得人拒绝。
白溪桥愣了愣,不敢怠慢,便将宁晚萧请进了偏厅喝茶。
“之前听闻九殿下孝心可鉴,今日亲见不免唏嘘。
琳妃爱子之情深重,多年来常在临仙台为九殿下祈福,殿下离京多年方得归,却不想欢聚天伦时短。”
宁晚萧说着说着就叹气,仿佛是真心替祁霄感到悲伤。
白溪桥不明白宁晚萧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更不知要如何应答,便只能静静听着。
宁晚萧似乎总喜欢与他闲话几句,说一些似乎重要,又似乎不太重要的话。
白溪桥沏好一盏茶,端到宁晚萧面前,宁晚萧以白纱遮蔽双眼,总让白溪桥有一种他看不见的错觉,是以递茶时格外仔细,茶盏送到宁晚萧手中,他没立刻放,轻轻搭上宁晚萧的手确保他端稳了:“小心烫。”
宁晚萧忍不住轻声一笑,白溪桥才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多此一举。
“我……冒犯国师了,望国师恕罪。”
“并没有冒犯,也无需请罪。”
宁晚萧笑着抿了口茶,确实有些烫,他的笑意不由更深了。
宁晚萧像是故意的,喝茶喝的慢条斯理,白溪桥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他根本不会伺候人,跟在祁霄身边也没人敢让他伺候。
喝了半盏茶,宁晚萧才轻轻搁下茶盏,又开口说:“白溪桥你坐下吧,站了几个时辰了还站,不累吗?”
白溪桥犹豫了片刻,还是坐在了宁晚萧旁边:“多谢国师大人。”
宁晚萧一笑:“真是生分。”
白溪桥默默不说话,想着他们一共见面没几次,怎么都算不上熟悉吧。
“我上次与你说的事情,你没告诉九殿下吗?”
宁晚萧问的是中秋那夜,他向白溪桥透露陛下命太常寺合唐绫和十五公主生辰贴的事。
“说了。
怎么了?”
“嗯……”宁晚萧偏头想了想,“没什么,说了就好。”
白溪桥不明所以,暗自想着,难道宁晚萧喜欢上了十五公主?所以才如此紧张这门婚事?还想借着祁霄的手阻止联姻?
宁晚萧转向白溪桥,笑起来:“无论你在想什么,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溪桥错愕不已,他不仅忘了宁晚萧看得见,还不知道宁晚萧的眼神好得很,还是个能掐会算的活神仙。
“别紧张,我对九殿下决无恶意,只是好奇,想看看会如何发展罢了。”
宁晚萧又喝了口茶,“你劝一劝殿下打起精神来吧,即便再悲伤,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过几日时间,宫内和朝中都发生了不少事,他若消沉下去,会变得更麻烦的。”
“国师大人是好奇什么?什么意思叫做看看会如何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