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什么,倒是那赵公子伤得颇重,曹大人先办正事吧。”
“尊五殿下令。
下官这就去将闹事之人缉拿归案。
来人……”
“等等,”曹巍山刚想差人搜捕就被七皇子祁霆拦下,“曹大人先慢,礼不可废。”
曹巍山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方才不是给二位殿下和陆方尽见过礼了?
七皇子祁霆稍稍让过一些,引向祁霄:“过来参加九殿下。”
曹巍山怔愣一刻,旋即行大礼一拜:“下官参见九殿下。
方才下官眼拙,请九殿下恕臣不知之罪。”
“曹大人快免礼,不必介意。”
曹巍山目光一瞬扫过隔间中的四人,他方才一听闻赵祎又惹是生非,急得从太师椅上蹦起来,带着人一路骑马过来的,没想到三天两头惹事的赵祎那根本就不算是个事,面前这四人,三位皇子一位大将军围聚在一起才是天大的事!
祁霄含笑对曹巍山说道:“曹大人,方才殴打赵公子的人是周国世子唐绫的侍卫,曹大人只需往同会馆必能寻到人的。”
曹巍山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他错了,他又错了,赵祎这回怕是捅了马蜂窝了!可关键,马蜂见人就蛰,他这京畿都护府的府尹恐怕要跟着遭罪!
京畿都护府,顾名思义掌管都城元京的治安民生,直属于内阁,实际上什么鸡鸣狗盗、大事小情曹巍山都得管,他这个府尹虽然是五品的官阶,却是可以执令入宫直达御前的,可谓位低权重。
但正是因为权重才更难。
元京城满地贵胄,哪一个曹巍山都得罪不起,这么些年他天天夹着尾巴做人,被打磨的滑不溜手,方便随时滚蛋。
曹巍山不敢怠慢,一面命人照看赵祎,一面将赵祎的狐朋狗友都请来问话,再一回头向着隔间里的四位深深鞠了一躬:“此间事既然是在三位殿下和陆大将军面前发生的,下官不敢妄论,还请三位殿下和大将军做个公断。”
好嘛,曹巍山一句话把他们四个都圈进来了,这事不管最后怎么收场,长公主都不能怪罪到曹巍山一人头上,面前这四个足够给他顶长公主的雷霆之怒了。
祁霄笑眼瞧着曹巍山,心叹真是个老奸巨猾,元京城里果然都是人精。
不多会儿与赵祎同来的“好友们”都被请了来,两间打通的隔间眼看不够挤了,管事的便贴心地将左右两间也都让了出来,一并合了进来。
绾琴斋的戏台子瞬间挪了地方,刚巧挪到了祁霄他们的脚下,四周围的客人们不敢明目张胆的看戏,便就鬼鬼祟祟的看。
“说说怎么回事?”
其实说来十分简单,赵祎这个酒池肉林里养大的混蛋不知是今日又喝多了,还是昨日的酒还未醒,出去撒了泡尿回来就错入了唐绫的隔间。
这原不是什么大事,掉头回去即可,但赵祎偏生是个横行霸道成习惯的流氓,一眼见唐绫生的美,就要动手动脚,爪子刚往唐绫身上摸就被叶淮一拳揍了出去。
赵祎自小到大只有他打人,还未有人敢揍他,立刻怒火中烧,将侍卫们都招来进来,今日还非得将唐绫按在怀里不可了。
那些侍卫怎么可能是叶淮的对手,三两下都被打趴了,赵祎还敢拉扯唐绫,于是狠狠挨了叶淮一顿打,直接将他腿都打折了,扔到了戏台上。
赵祎身边那些酒友平日里狗仗人势,可遇上叶淮这样的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冒头,就看着赵祎被好生教训了一顿。
事情说完,曹巍山一点惊讶都无,赵祎做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他早就料到了,可赵祎挨打倒是头一遭,挨的还是唐绫的打,纯属活该,但活该二字曹巍山可不敢与长公主说,去拿唐绫他更是不敢,若换个人,这时候就该锁起来押到同会馆让唐绫发落去了。
唐绫是周国质子,如今两国议和尚未完成,唐绫所代表的就是周国,曹巍山心知此事可大可小,往大了闹就是两国之争,随时刀兵相见,往小就此揭过最好,赵祎认了错,回家跪祠堂,唐绫将人也打了,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赵祎就算了。
“这……殿下们与大将军怎么看?”曹巍山将这难题抛给他们,这个烫手山芋谁爱接谁接,他不要!
陆方尽翻了个白眼,这跟他有关系?他自己不够烦嘛?随手拎起个酒壶,大步走出去,扬声喊了一嗓子:“来人,上酒!”
曹巍山根本不在陆方尽眼里,他也不敢往陆方尽眼门前凑,只能转而望向三位皇子殿下。
祁霄也同时看向老五和老七,他初来乍到,满元京城里无人识,曹巍山指望不上他。
五皇子和七皇子对视一眼,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如同心有灵犀一般达成了一致。
五皇子祁雳向曹巍山说道:“元京之地,大小事务自然由曹大人做主,我们兄弟二人何敢僭越。”
“五哥说得是。
曹大人,眼下赵公子的伤最为要紧。”
曹巍山干笑两声:“是是,多谢七皇子提点,我这便亲自去探一探赵公子的伤势。
下官不敢再打扰三位皇子与陆大将军,便告辞了。”
曹巍山不傻,知道老五和老七什么都不会多说,也不愿意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生怕自己染一身脏,可就算他们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什么都知道了,绾琴斋内“看官”如此多,不需几个时辰赵祎的事情就能传遍整个元京城,谁敢说他曹巍山和稀泥、捣糨糊?那不是连二位皇子一块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