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那个幻境中回来了!
那么,重楼的那些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已经在她昏睡的这几年中发生了?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重楼的生活中,没有一丝她的影子?
心立刻被那些问题堵得烦闷而沉重。
她立刻强行抽回自己的手,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问道:“穷奇,我睡了多少年?”
穷奇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回答道:“九十又七年。”
蓝釉从床边拿过自己的靴子穿好,又从下床,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长袍:“重楼在哪里?”因为在床上躺了许久,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穿衣服和鞋子的时候都有些手抖。
穷奇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暗淡,随后又变得愤恨,低声说道:“重楼重楼!蓝釉,你的眼中就只有重楼吗?!一醒来找的就是他!”
蓝釉穿外袍的动作停住了。她略带疑惑地看向那个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语气中带着愤怒的少年,问道:“怎么了?”
穷奇转头,看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我去找你的重楼!”说罢,挥了一下袖子,转身就朝外面走去。可是没走两步,袖子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
蓝釉仿佛从穷奇的话中嗅到了一股火药的味道,那股味道中似乎还参杂着些许委屈和不甘。穷奇的那个样子,像极了他以前戏弄她时的模样,骄傲而冷漠,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心软地一塌糊涂。
她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袖子,无论他怎么甩都不松开。她放柔声音,低声道:“穷奇你别这样,我是在昏睡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和重楼有关的景象,要和他谈一谈”
穷奇看着那只拽着他袖子的手,想甩又舍不得真的甩掉。做了做样子后就停下听她解释,听了以后又接着恼怒:“你还不是做梦都只梦到重楼!”
蓝釉无奈地叹了口气。静了许久之后,她才收回自己的手,低低地说道:“穷奇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见她要松手,穷奇一下子就急了,忙抓住她还没有收回去的手握在手心,涨红了脸说:“反正你少想着他就好!”说完,又将头转到一边,别扭地说,“我带你去找他。”
蓝釉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穷奇红着脸低着头,拉着她就出门了。谁知道刚到大厅,还没见到重楼,就先看到了从天界来的神将。
穷奇脸上的红色渐渐退去,神色有些严肃:“阿釉,从你昏睡的那一刻起,他就守在这里了。”
蓝釉的笑容中带着些许讥讽的味道:“是吗?天帝陛下,还真是费心了。难为我这小小的罪仙,居然也要他派人看守?”
那位神将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九行仙子,小将是代陛下宣旨的。”
她的那件事闹得那么大,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意有所指,在讽刺天帝陛下。虽然不知道那件事具体是怎样的,但是他们好歹也能猜出一些。更何况,现在神界神树的生命将要耗尽,唯一能拯救神树的,只有眼前那个刚苏醒的仙子了。
天帝陛下曾经嘱托过他,不管她如何不恭敬,如何犯上,他都莫要去争辩,只要用尽方法将她带上天庭即可。
想到这里,他又挤出一个笑脸:“九行仙子接旨吧。”
蓝釉压抑住心中的恨意,抽出握在穷奇手中的手,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说道:“说罢,你们尊贵无比的天帝陛下,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神将有些尴尬:“九行仙子,你看这厮陛下的旨意”
蓝釉微微侧过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恨意,浅笑着问:“还要跪下接旨,是吗?”
神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蓝釉侧头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隐在最深处的,却是到了极致的恨和讽刺:“你们的天帝陛下是盘古之后,三皇之首。神界生命,皆由他创造,给他下跪,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你犹豫什么呢?”
神将被她一眼看的愣在了原地。他正想接着说话的时候,却听到那个灵秀动人的女子接着说道:“可惜,我不想跪他。你们神界的命根子,都握在我手里呢。”语气中,带着说不尽的讽刺。
神将眉发倒竖,怒道:“九行!陛下请你上天,那是你的荣幸!对天帝无礼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蓝釉深吸了一口气,藏好心中的那些负面情绪,淡淡地说道,“当年伏羲的一道法旨,就让我吃尽了苦头。他那个时候打着的,不就是冒犯天威的名号吗?神将大人,您若是想要将我捉拿回天庭,那就动手吧。”
神将愣了一下,居然不知道该怎样去接她的话。
只有她心甘情愿地献出鲜血,神树才会有救。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不能得罪她,惹怒她,否则她就有可能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毁了整个神界。
他叹了口气,双手抱拳,长长地对蓝釉行了一个礼,诚恳地说道:“九行仙子,拜托您了。”
蓝釉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说道:“也罢,我为难你一个传信的,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去告诉伏羲,等我为师父守完了灵,自然会去天界。”
(仙剑)蓝釉
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