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宴黑眸越来越沉,越收越紧,早膳后他去了一趟后园,看到遮在并蒂莲上的雨布,也看到雨布四周都用柱子撑起来了,不至于压到并蒂莲,着实用心。
原来她将自己弄的那般狼狈不堪,只是为了照顾他的并蒂莲。
娄宴心里隐隐生出一丝异样来,只是面上仍旧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道:“并蒂莲再好,远不及人重要。”
盛溦溦闻言,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奴婢知道了,奴婢下次一定先保护好自己。”
盛溦溦本来也没觉得自己有多惨,可娄宴那句话一说出来,她只觉得鼻子一酸,盛家出事以后,好久没人这么跟她说话了,所有人跟她说的都是贱命一条!
“若明早仍不舒服,便将这颗药服下。”娄宴将药放在床头的香檀木柜上,见她眼眶眨红,以为是自己的话说重了,英眉拧了拧,略略缓和了语气,声音还是磁性的要命,就是那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竟含着一些不太习惯的别扭:“孤走了,你且好生歇息。”
“嗯,多谢殿下。”盛溦溦声音闷闷的,目送娄宴离开后,乖乖的闭上眼睛。
……
手上的折子被娄宴翻了好几遍,终是放回到桌上,抬步出了书房,外面的雨势已经转小,但从书房到鎏音阁的一段路,他的外衣肩膀处还是淋湿了。
盛溦溦吃了药后一直昏睡着,连娄宴进屋,她都没有一丁点儿察觉。
因浑身燥热难耐,盛溦溦睡的不太安稳,不时的蹬被子,娄宴进来的时候,被子都被她蹬到脚头上了。
娄宴将被子重新替她盖好,尔后起身立于榻前,看着床榻上眉眼紧闭的盛溦溦,见她额上渗出细密的汗丝,目光在床榻、床柜上扫了一下,没发现锦帕,便掏出袖中的锦帕,替她试去额角的汗丝。
金草药又称万事丹,遇热攻热、遇寒攻寒、遇毒玫毒,可谓万事大吉、转危为安,她受了寒,金草丹可将她体内的寒气缓缓逼出,所以才会出汗,饶是娄宴对此甚是了解,但见她眉头紧锁、睡不踏实,黑眸还是不由地沉了沉,露出些心疼来。
擦汗擦到一半,盛溦溦冷不丁地抓住他的手。
“你竟敢对孤……”
“殿下,别撵我走……别撵我走……我只有靠你了……”盛溦溦烧的糊里糊涂的,说的梦话也断断续续的,但娄宴倒是听的清楚,冷硬的眉眼稍稍松了下来。
娄宴轻轻挣了一下,发现盛溦溦抓的挺紧,便只好作罢,任由她抓着他的手。
娄宴从雨中走来,手臂凉凉的,盛溦溦大约觉得凉意很舒服,便从抓改为了抱,抱着娄宴的胳膊在怀里舒服地蹭了蹭。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柔软的、战栗的触感从手心、手臂传至身体的每一寸,挺拔的身躯也跟着一怔,手心处不断传来柔软弹性的触感,令向来如寒冰似的娄宴,耳根不由的一热。
娄宴用尽所有的理智,才勉强克制住体内最原始的蠢蠢欲动,直到床榻上的盛溦溦睡的越来越安稳,呼吸轻柔均匀,轻柔香甜的气息痒痒的拂在他的手背上,娄宴伸出另一只手在她额上探了探,确定她无碍了,方才抽回自己的手。
放下了曼纱床帘,转身出了门。
第10章
第二日一早,盛溦溦醒来时,竟觉得浑身神清气爽,一点儿也没有感冒的后遗症,心里不由感叹娄宴给她吃的药还真管用。
感冒既然好了,那娄宴留下的那颗药也就不用吃了,盛溦溦将药瓶妥当地收了起来。
起床见雨已经停了,院子里一地湿漉漉的树叶,想来书房的院子里湿叶更多,盛溦溦怕娄宴看到不高兴,也不敢耽搁,拿起扫帚就扫地,扫完了地又忙去收拾书桌,屋里虽然没被雨打湿,但下雨的时候起了风,桌子上落了些灰。
盛溦溦猫着腰认真地擦完了桌肚,转身打算起身,就看到一双镶金边绣云纹的皂靴出现在眼前。
“殿下……”盛溦溦想着要热情地跟娄宴打招呼,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桌肚内,起身时一头撞在了桌板上,疼的她跌坐在地上,当时就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像盛溦溦这样一天一撞的人,娄宴大约也是第一次见,看向她的神情颇有些古怪,像是觉得好笑,又像是觉得她愚蠢。
盛溦溦头也有些晕,也不知道是擦桌肚的时候蹲久了,还是方才撞的太厉害了,总之,她一时半刻起不来。“殿下,奴婢低血糖的毛病大概又犯了,能不能麻烦您帮奴婢找些吃的?”
娄宴:……
到底是你来伺候孤的,还是孤来伺候你的?活腻歪了!
盛溦溦大约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妥,他又不是李嬷嬷,他是脾气冷淡的太子娄宴啊,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没事的殿下,府里可能也没剩什么吃的了,您让奴婢在这里坐一会儿,坐会儿可能就好了。”
盛溦溦说完,也不管娄宴同不同意了,就靠着桌侧板闭上眼睛休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娄宴低沉如常的声音:“桌子上,自己拿。”
盛溦溦休息了一会儿,虽然感觉好了一些,但动作也不敢太快,慢悠悠地从桌肚里爬出来,抬眼瞧见桌上摆的是一小盘枣糕,双眼跟冒出金光一样,又是惊喜又是诧异:“聚庭轩的蝴蝶酥?殿下您也太神了吧,您从哪儿弄来的啊,奴婢最爱吃这个了,一次能吃一大盘呢,多谢殿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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