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
怒吼声有如飓风般从身后席卷而来,青衣男子微微侧目,瞳孔猛缩,只见又一道剧罡划过天际,直接插自己后背,与此同时,宫门城墙上一排弩车正直直对着他,为首的统领大手挥下,十支迅若惊鸿的弩箭刺破夜风嗖嗖地攒射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衣男子爆喝一声,强扭身形,右肩微微侧转避开要害。势不可撄的黑罡重重地砸在他肩膀处,将他整条手臂搅断下来。而手臂粗的弩箭就在这时迎着他胸部飞射而来,“扑!”地在他身上射穿十个大洞,血肉飞溅。
惨哼一声,青年男子左手抓住垂在胸口已然折断的右臂,猛地一拽,竟然硬生生地将那条完整的臂膀撕扯下来。当着皇宫内成千上万的侍卫面,青衣男子死死盯着那名老者,随后张大嘴巴将自己的臂膀吞咽下去。
静谧无比的皇宫上空传来咀嚼撕咬的声音,所有人包括那名悬身半空的老者都一脸骇然地盯着生食自己血肉的青衣男子,空气微微凝固,这番诡谲的场景出现在浩大威严的皇宫上空,妖异无比。
“妖孽,受死!”
老者定下心神,大手猛挥,巨杵旋转着砸了过去,直飞向停止吞咽的那个妖魔般的存在。青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喘着粗气,转身欲走,可四面八方却陡然飞射出无数箭矢和巨弩,凌厉的箭尖汇成夜空中的密林,带着死亡的气息将他团团包围。
皇宫中的侍卫万中挑一,短暂的惊诧后,他们又恢复了处变不惊的本色,手中的弓弩毫不留情地射向空中大煜皇威的亵渎者。
眼见伤势极重的青衣人即将毙命在如林的箭阵中,一道飘渺如流星的白光闪过,箭刃利弩在这突如其来的白衣人面前犹如宣纸稻草般脆弱,纷纷碎裂坠落。只见他一把抓起气息散乱的青衣人,脚踩虚空,身如闪电般划过夜穹转瞬间没了影子。
“呀呀呀!”被女皇称作旬老的黛衣武尊须发四张,看着那两人竟从他眼皮下逃出生天,又恼又怒,挥舞手臂抓起那把无功而返的巨杵向朝着一脸严峻的宫廷侍卫们爆喝道,“尔等还不追过去,蠢材!”
……
古雍宫,祭祖殿。
夜深人静时,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总显得寂寞如斯,却又无可奈何,待到青丝花白,也只是一声无人听得的长叹。
远处传来喧哗声,昏暗的烛光下,面容绝美若玉脂雕刻的女子抬起头来,目光冷漠如水,在连山如海的神龛下,便是国之将倾也无法无法在她美轮美奂的面容上掀起半丝波澜。
大殿一角幽暗无光处,若隐若现着一个丰姿挺拔的身影,邪异俊美的面庞从阴影中浮现出,坚若玉石,却能让高贵纯洁的九天仙子都为之砰然心动。
“气息,君,他来过。”
僵硬却隐晦着某种情绪的声音流转在静谧的大殿内,神龛下的女子身体一颤,手中的金如意“啪”地摔落在地上,清脆回响。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九十章 南柯一梦
矗立在京城西南的伟岸城墙上,青蒙蒙的人影孤坐在墙头,抓起酒壶朝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上浇灌着,酒精渗进触目惊心的肉*洞内,那些皮肉居然蜷曲蠕动,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着。
脸上隐隐约约溢着痛楚,可那人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空酒壶放在一旁,转眼望向几步外孑孓独立于墙垛之上、一身白衣在风中飞舞摇曳的少年,装作很随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眼见那将自己救出的少年只是站在高城之上对着明月仰头饮酒,并不搭理自己,青衣男子默默低下头,看向自己血肉翻卷的恐怖身体和肩部依稀可见的白骨,眼中闪过黯然失落。
就在这时,他忽觉身前飘过一物,抬头探手抓去,却是一只满满的酒壶。微微错愕地看向白衣少年,只见他似笑非笑地转过头,举着酒壶对向自己开口道,“你敢孤身闯入皇宫,便是豪侠壮士,居然还向我说这种话,以为我是见不得血的娇滴滴的小娘子吗?当罚。”
微微一怔,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青衣男子猛地举起酒壶,仰头灌下,酒水哗啦啦地流进他还溢着血迹的嘴巴,抑或顺着脸颊流下,直到酒干尽,他才红着将酒壶抛向一边,直勾勾地望着周继君。
迎着那道“饱含情意”的目光,周继君心头一泠,后背滑落一滴冷汗,心中暗想,这家伙眼神怎么怪怪的,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龙阳?
青衣男子显然不知道面色古怪的周继君心里在想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将嘴边的酒迹抹去,眼中带着醉意依旧直直地看向周继君道,“适才你可看见我将自己的臂膀吞下去吧,这可不是常人所为,你就不怕我是妖魔鬼怪?
心思随风扭转,周继君忽然笑道,“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多了去,人们害怕往往只是因为无知罢了,即便你生食人蕃,可若与我是同道中人,我又有什么好怕。”
“生食人蕃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