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土公道:“我、我在找卫、卫惊蛰,他——是翠霞派掌门盛年的弟、弟子,你有见、见过他么?”
楚儿一凛,暗道:“卫惊蛰来了漠北!他和本门有不共戴天之恨,万一撞见需多加留神。”但她素来性高气傲,虽知道卫惊蛰乃天陆正道公认的年轻一代第一翘楚俊彦,却并无半分畏惧和怯战。若非急于追杀欧阳泰克,说不定还会主动找上门去,会一会这位错过谋面的盛年高徒。
小蛋惊喜道:“卫大哥也在漠北?他什么时候来的,盛伯伯有没有一起来?”
桑土公一愣,打量小蛋道:“盛、盛年没来,你是谁?”
楚儿不悦一哼,显然不愿小蛋和桑土公攀亲道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道:“我们不认识什么卫惊蛰和盛年,也没见过他们。告辞!”招呼过耳鼠,拽着小蛋往北急掠而去。
小蛋被她扯得动弹不得,勉强回过头叫道:“桑公公,我叫小蛋——”
“小蛋?”桑土公困惑地抓抓稀拉的头发,喃喃道:“好像听、听谁说起过?”
一晃眼楚儿和小蛋早已去远,桑土公摇摇头,实在记不起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矮墩墩的身躯一摆,灵动无比地钻进那堆隆起的沙子里,找卫惊蛰去了。
直飞出二十余里,楚儿放开小蛋寒脸道:“你知不知道桑土公和翠霞派渊源极深,如果让他知道你我的身分,能轻易放咱们离开吗?”
小蛋心里道,他是卫大哥、盛伯伯的朋友,定然也是位豪爽的人,怎会为难咱们?不过瞧见楚儿一脸的凶相,还是老老实实把嘴巴关牢为妙。
楚儿看他垂着脑袋,眼皮耷拉,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愈发地恼怒。再想到刚才让这小淫贼大占了便宜,搂着自己在沙地上连滚带压,实在可恨至极,咬紧银牙喝道:“快走!”
两人靠耳鼠作向导往北又追,渐渐东方泛白,天色将明。
越过一座沙丘,远远看到数里外有一个白色小点正迅速朝北飞行,楚儿叮嘱道:“降低高度,小心隐匿身形,莫让他太早发现。”
饶是如此,逃亡中的欧阳泰克无疑比平日警醒百倍,时不时朝四面张望,很快便注意到了追随自己的两个身影。他脸色大变,拼命催动真气,御风速度骤然加快。
楚儿轻蔑一笑,吩咐道:“带耳鼠在后跟着!”御起琥珀泪,幻作一束绚光向着欧阳泰克风驰电掣地追去,转瞬把小蛋遥遥扔到了后面。
欧阳泰克见状,只好强忍伤势施展御剑术逃遁。
不一刻,楚儿已追至不到他身后五丈,欧阳泰克情知无法摆脱,一咬牙收住身形横金笛,恨恨盯着楚儿道:“姜姑娘,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亡命漠北,你何必还要苦苦相逼?”
楚儿凌空飘立,呼吸悠长均匀,似乎毫不费力,冷笑道:“我放你离开,自要抓你回去,否则何以交代?欧阳泰克,念在欧阳景峰还算个男人的份上,我准你自尽,留你个全尸。”
欧阳泰克又惧又恨,吼道:“你要我解释多少遍,大哥不是我杀的!”
楚儿冷冷回答道:“这个问题无关紧要,我只是在执行师令。他说要你和欧阳景峰的人头,自然一个也不能少。”
欧阳泰克彻底绝望,失态狂笑道:“二叔,你死得不值啊。到头来,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我、我好恨——呜呜呜呜——”竟是嚎哭起来。
楚儿静待他哭笑声停歇,无动于衷道:“怎么,你还要我动手吗?”
欧阳泰克抹了把脸,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道:“你真的不肯放过我么?”
楚儿摇摇头,欧阳泰克忽然“噗”双膝跪倒在沙上,双手撑地恳求道:“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世上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也不多。姜姑娘,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今生今世都不会在你面前出现!”脸上涕泪横流,好不可怜。
楚儿沉默半晌,终于再次摇头道:“没有用的,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
话音刚落,欧阳泰克神色陡地一转,目射杀机,双袖鼓荡,“呼”地漫天沙粒如滚滚黄云被卷涌升腾,朝着楚儿汹涌扑到。
其中更隐隐有两蓬粉红色烟雾,不消说便是明驼堡的绝毒“千金销魂散”。
与此同时,欧阳泰克双脚撑地,向后急掠,驭动金笛射出赤蝎钉,直打楚儿前胸。
楚儿处变不惊,身形不退反进,扬卷胭脂灵鞭,暗运忘情八法中的“粘”字诀,“叮叮叮叮”几声清脆响鸣,将赤蝎钉尽数吸附到鞭梢。
欧阳泰克金笛一点,幻出数道光圈罩向楚儿头顶。楚儿掣出琥珀泪,灵台清晰映射金笛真身的运行轨迹,“铿”地轻松格架。胭脂灵鞭一颤,将数支赤蝎钉“哧哧”原物奉还。
欧阳泰克大吃一惊,仰身翻转,赤蝎钉从鼻尖上走空。眼看琥珀泪横掠而至,他无可奈何丹田气沉,身子硬生生坠落回沙地,就势滚翻,再躲过胭脂灵鞭的一击。
交手仅两个回合,欧阳泰克已然胆寒。明知道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楚儿的追杀,依旧在强烈的求生欲望催动下,脚尖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