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的时候,何诗菱惊喜地发现,耿欣雨和王晓晓移到了她和凌蒙初的后面。
看到凌蒙初正伏在座位上专心的抄写着什么,凑近一看,哟,座位表。
“有进步,懂得分担了。”何诗菱坐下后,开始表扬起凌蒙初来,“字,很漂亮呀。”
“官大压人呀,还不是欣雨。”凌蒙初头都没有抬地跟何诗菱抱怨着,“害得我都反复写三遍了。”
“什么情况?”何诗菱看向耿欣雨,在听了耿欣雨的耳语后,不由得地笑了起来,“你呀。”
那是在排队的时候,耿欣雨对凌蒙初说,你要是还想和何诗菱同桌,位置不变,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下课前,排好新的座位表。
凌蒙初欣然同意,新进15个人而已,小意思。
回到座位后,便开始画格子填人名了。
“不对。”开心地写完了女生的名字,被走过来的欣雨直接否定了,“这座位表上讲台和座位的前后位置不对。”
好的。按欣雨的指示,重新画表把讲台的位置移到了座位表的底部。第二次开始写座位表。
“不对。”好脾气地写完前二排名单了,又被从讲台上走下来的欣雨否定了,“大小姐,这座位表的左右位置颠倒了。”
“哪里不对了?”凌蒙初左看右看,明明她前面是王昕伊就郭文雯的,左面是何诗菱,哪里不对了。
欣雨笑着,拉着凌蒙初走到讲台前,把那张被否定的座位表,往前台一放,示意她自己看。
“哪里——”凌蒙初看了看座位表,又看了看下面的同学,话说了一半,就没有了下文,确实是不对。
只是,她又不曾排过座位表的呀,自然也没有关心过座位表的事,那不都是,伊凌飞的事嘛。
“没有说清楚,是我的不对。”耿欣雨拉着凌蒙初回到了座位上,“小菱菱的事,不就是我们的事嘛,而且你的字漂亮。抓紧写吧,我这边还没有安排完呢。”
耿欣雨说着,又去招呼后面的男生,把后面的桌椅统一后移的事情去了……
“你怎么才回来呀?”凌蒙初似乎还在委屈着,“你要是在,就不需要我来写了。”
何诗菱和耿欣雨相视一笑,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埋头于课桌前,处理各自的事情来。
“叮——”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晚自习下课了。一天结束,该回寝室休息了。
教室里先是悉悉索索的收拾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呼朋引伴的吆喝声,以及桌椅移开的声音。
整个教学楼开始热闹了起来,各班的学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涌向四十米宽的中央大道。
云凌的规矩,据说,是曹校的仁慈表现之一:晚自习结束半小时后,教学楼才熄灯。官方的爱心解释是,给专心用功的学生们,一点缓冲脑神经和视神经的时间。
然而用伊凌飞的话来说,似乎更为确切,为了防止三千多人,一涌而出,带来的人身意外伤害。想来也确是。
这样啊,那我还是等一会再走吧。我可是很爱惜生命的。凌蒙初一脸的恍然大悟,拉着何诗菱又坐了下来,那一坐,便从高一开学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归入后续离开的人群了。
通常这个时候,她们会各自处理完作业,郭文雯、王昕伊和凌蒙初聚在一起,时不时地发出一二声笑声。王晓晓则专心地画上一会漫画,柳依依则会从抽屉出拿出她最爱的席绢的小说,翻上几页。
何诗菱会习惯性的靠墙托腮,转着笔,一脸浅笑地看着她们,有时也会侧过头,看向窗外,欣赏夜景。而自己,则会摘抄一段或模仿几行,席慕容的小诗。在她的几行小诗里,感受文字流淌的美和思想的跳跃。
伊凌飞则总是会在下课10分钟后,以各种方式,打乱这些温馨宁静的小画面……
耿欣雨看了一眼,右前方仍在专心写座位表的凌蒙初,笑了起来,对同桌王晓晓说道,“不要等我了,你先回宿舍吧,我要盯着她的座位表呢。”
“那我先走了,帮你带热水。”王晓晓捂着嘴笑了笑,挽了柳依依的手臂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耿欣雨扫了一眼,发现,这个靠窗的位置,确实不错。
王昕伊正站在教室前门黑板边,很仔细地贴着新的课程表。董慧慧被新分过来的同桌林怡洁硬拉着走出了教室。中间第三排,原来她坐的位置上,现在坐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谭琳,正在写着什么,看着像是某一科的习题册。
应该是化学吧,耿欣雨猜着,这个谭琳,可是历次化学满分的纪录保持者。文雯,正专心地埋首于桌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她前面的何诗菱,依然是靠窗托腮的姿势,正在欣赏窗外的夜景,以至于,在后一排的她,能清楚地看到何诗菱的左手食指,在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似有似无地微点着自己的左颊。
原来是在想事情?一直都以为她喜欢看风景呢。
耿欣雨很满意于自己的新发现,用手指点了点何诗菱的左肩,“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