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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3页)

“我明明闻到了饼干味,怎么什么也没有啊?”

小文的脸上一片绝望。我正要呵斥他,阿林捉住他的手逗他:

“我带了月糕饼来,是我外公托人送给我们过中秋的。你只要把你姐不让你讲的事情讲给我听,我就给你月糕饼吃,怎么样?”

小文闻言先看看我,再看看阿林的口袋,然后又回头看看福祥,忽然间走到门旁一屁股蹲了下去,一颗大头埋在膝上,胖嘟嘟的小手揪在有些发黄的头发,嘤嘤地哭起来:

“妈妈吔,我好想吃月糕饼吔,妈妈吔,姐姐不让我讲啊,呜呜……”

真是越哭越伤心,居然把个快睡着的福祥哭醒了。不过他并没有过问小文为什么哭,只是爬起来默默地在边上站了一会儿,眼睛木呆呆的。这对眼睛只在他看见阿林带来的油壶时才猛地放了一丝光出来。

“都拿来了?”

“没有。夏发的松光和麻绳还没拿来。这个,这个月糕饼本来是给你做半顿吃的,可是他又这样子哭。”

阿林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摸出一个蓝边海碗那么大的月糕饼,上面有几处被阿林的汗水打湿,呈现出一块块深灰。这月糕饼是县食品厂的产品,用米粉杂了糯米做的,呈月白色,清甜而有韧劲,有点像后来商店卖的云片糕。这在当时绝对是道美味,难怪小文闻言立即止住了哭声,连我都在咽口水,希望阿林能够立马将饼切开,多多少少也给我们尝一尝。

可是,接下来的事谁也想不到,福祥居然伸出乌黑的手将月糕饼抢了过去,而且谁也不看地将饼捂进了怀里,肮脏的脸上露出一缕笑意:

“夏发来了。”

他的话音未落,夏发就推门进了屋。其时我、阿林和小文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家愣怔地望着福祥,眼神中的陌生和奇怪肯定让夏发吃了一惊:

“喂,你们怎么都成了木头雕啦?喏,这是火引、麻绳,这里还有一点蕃薯干,给你路上吃。不过我娘要是晓得了,肯定打断我咯脚骨。”

“好,好!”

福祥丝毫没理会我们几个的心情。他乐滋滋地摆弄着那些东西,口里连声称好。我想到木勺里的那几个熟鸡蛋,再看看这个已经很陌生,很奇怪的福祥,馋虫终于占了上风。

就不给他吃!凭什么他一个人独占那块月糕饼?他哪里没有听见我们吞口水的声音吗?

我气恼地瞪着福祥。

“谢谢你们,我走了。”

福祥顿了顿,忽然蹲下身挨个儿地看着我们,眼睛中有一种让人辛酸的东西。

“你们都是好孩子,还有,我也不是个坏人。”

他拍拍那块月糕饼,欲言又止,但可以感觉到他在向我们道歉。然后,他就在我们的注视中拿着那些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要去做事。”

阿林若有所思地道。

《我的1968》 第四部分(6)

“对,我也觉得他不是要回家。”夏发附和道。而我的话则让他们两个瞪大了眼睛:

“他要去看我表姑!”

这时,屋外一阵山风掠过,檐下新吊上去赶鸟的两个铁马叮铛叮铛地响起来,似乎在附和我的意见。

“……天哪天,那夜真奇怪,天黑时分还小着小雨,到*点钟却忽然括起了大风,吹得满天乌云开了,星秀密密麻麻挤在头顶上,看上去像是撒在月糕饼上的芝麻。我们这些人已经走到了村口,离广林家有里把路远。大家边走边扯谈,有人讲玉娇要享福了,享什么福?广林这样的屎肚大花,看到都呕血,无非一个大队书记,吃穿要松沙些,她的苦还在后头呢! 讲着讲着,小梅的鞋带扣松了,她去系扣子,却 发现村子里一片火光。广林家房前有棵大樟树,火就从樟树梢杪上泼泼出,吓死人。你梅姨一声喊,大家全停住了脚。

“不得了,是广林的屋着火了!快,快去救玉娇!”

也不晓得哪个喊了一声,我们就都往回冲。风那么大,好像要把身上的衫衣扯走,沙子吹起来了,打在脸上好痛。这种时候刮刀子一样的风真是出世没见过。我们还没过桥,风就把火气吹到我们脸上了。天空那么红,大樟树先前还在这火里摇着,枝枝桠桠好像演戏时画在幕布上的背景,可等我们过了桥再一看,大樟树也烧着了,看上去矮了一截。那桥也就三个人躺着那么长,你说这火烧得大不大?

“可能是前些时日旱得太久了,挨夜边下的那么丁点雨不是雨,是油,广林家房前屋后又堆满了松木材,听讲是他用车从林场运来的,不要钱的。他那房子快给木柴埋住了。这下可好,火一烧起来就把房子给吞了。火从哪边烧起谁也不晓得。听一个捡粪的老伯讲,好像还听见了广林家前面那个老婆生的女儿的喊声。他还没跑过晒坪,火就已经上了房梁。过了一忽儿,火舌又舔着了前后两边瓦檐下的木材。这下可不得了,广林家院晒场上几千斤木材全烧着了,要不然怎么能把大樟树引着呢?你说那晚风大不大?大樟树有六、七层楼那么高,风硬是把火舌卷上去了,再由上往下烧,奇不奇?也是广林造多了恶,他和他的二个崽一个女全烧成了焦炭,缩得那么一丁点,哪还有半点人形?你说怕不怕?没卵怕!都不像人了还怕什么?你问问大家,我们有谁怕了没有?不信?你问雪姬嫂和小梅好了。她们虽是大城市来的,见过世面却胆子小,连她们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那几块碳精还是我给放在床单上兜起来的呢!”

给表姑送亲的人是发亲的第三天回来的,回来时群情激动,一进村口就让人感到出了大事,因为跟她们一同来的还有许多陌生人。一问,果然是出了事。多嘴的老泉代表众人在许多天之内不断地向不同的人叙述。有一次他甚至对着我和小文这些卵鬼也讲了一遍。他口才好,话说得顺溜,更难得的是他讲得绘声绘色,我们这些细伢崽简直是百听不厌。这样的结果是我们可以异口同声、一字不差地将故事背诵出来:

“奇了怪了,啧啧,玉娇的尸体却没在里边,听公安局的人讲,已经证明了她不在里边。从哪里看出来?玉娇的牙齿呗!她的牙不是往外呶的吗?那几块炭精他们验过了,没谁有这样的牙齿。李广林的金牙?好像还在嘴里吧。他那是真的金牙!真金不怕火炼,总不成火一烧就化了?你不用问,那牙肯定在。嗨,你讲对啰,当时乱糟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吓也吓死了,哪个还会记得去撬他的金牙?亏你哇得出口。我们当然是去找玉娇了,可房前屋后都没有,后来听公安局的人讲,他们在粪寮里找到了一个陶瓷油壶,估计是有人放的火。现在公安局正在找油壶的主人,找到了主人也就找到了凶手。不过那种东西哪家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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