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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素出门去洗苹果了。
闹剧收尾,秦菲坐下来将守则重新放好,转身就拿起手机,想要警告他关于交代号码一事,编辑了一长串字,最后想想还是罢了。
她可不是小心眼的人,别人要个手机号怎么了。
何况,也能顺便做个测试,看他究竟会不会给。
这样想着,秦菲又将手机放下去充电。
学校这边属于南山老校区,本系的大一新生都得在这儿住一年,大二才能搬去总部新校区。
因这边建筑老旧,连带着宿舍也是早几十年代的格局,无空调无卫生间无阳台,但凡洗漱方便全在走廊的尽头,一到早晚黄金时间,水龙头前人挤人,女生们围得水泄不通,争分夺秒。
秦菲前两天刚报道,花五分钟将每日必经之路逛完了。
最后,她呆呆地坐在书桌前,被宿舍残酷简陋的条件幻灭了。
这偶尔洗个手,她都来回跑了好几趟。
更别说,宿舍楼外有大面积爬藤,晚上没按纱窗的窗外飞入蚊子,咬得她时刻拍虫,一手掌一堆血,最后干脆积了桶水专门洗手。
最教她不能忍受的是,带热水器的淋浴房每层楼四个,然而女生们爱干净,为了舒适多久都愿意等,因此一到傍晚休息时间,淋浴房外边总是排了长长一支水桶队伍。
报道当天她就曾向某人抱怨过,谁知他不安慰反倒拿他们军营条件来跟她作对比,让她及时给自己打退堂鼓,顺便夸一顿他的艰辛往事,这才打住某人接下去的深刻教育。
周素回来后,报备了淋浴房那边的情况:“我数了数水桶,起码每个门外七八个!”
陆依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那怎么办啊?”
周素说:“还能怎么办,天这么热,我反正冷水将就了。”
一宿舍的人生无可恋脸。
秦菲靠在桌上叹气:“真苦逼啊。”
要知道昨晚上她就差点没洗上,听楼下开水房的阿姨说过,晚上十点半之后,淋浴头就不出热水,再者十一点准时熄灯,没人有精力再去摸黑闹腾。
陆依不愿屈服,打算亲眼去目睹战况。
过了几分钟回来,却带了一新鲜事。
“我们班的杨真真跟隔壁班的女生差点吵起来了。”
“什么,怎么回事?”
头顶电扇在四处转,大伙开茶话会似的,将椅子聚在一起。
陆依将门关上,喝了口水,小声说:“是杨真真在里面洗头,多花了点时间,据说半个小时,外面的人都等疯了,自然就不满了。”
秦菲很不理解,“半小时,我都能洗三轮了。”
陆依摇头:“反正感觉她说话也挺阴阳怪气的,以后不好相处了。”
何彩彩好奇:“她怎么说的?”
陆依细着声音模仿说:“拜托,每个人洗澡做什么,关别人什么事。”
周素撇嘴不屑:“我看她就像是那样的人。”
“怎么看出来的?”何彩彩问。
周素:“昨天竞选团支书,她就特别来劲。”
秦菲回忆:“那是没人上去自荐吧。”
陆依也说:“还有她那班花的名号,都是因为男生起哄,说上去的就是班花,但是秦菲你没看出来,他们起哄是因为想让你上去。”
秦菲一口苹果嚼碎了立刻吞咽:“什么呀,你瞎说。”
“谁瞎说了,向富森在后面喊得最响,眼睛就是看着你的。”陆依不怀好意地笑笑说,“我看他是准备要追你了。”
秦菲吐了吐苹果皮,立刻说:“他要是追我了,那他就是瞎了。”
“为什么瞎了?”三个人异口同声。
秦菲:“呃……因为有人会把他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