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阿娣捏着他的衣袖,仰头定定望着他。
白朔垂着眸子。
“为什么来这里?”
阿娣蹙起了眉。
“气息,怪。”她用还不熟练的词汇,试图描述出自己的感受,“所以,阿娣过来了。”
她望向前方的小楼,小楼的某扇窗突然暗了,有人熄灭了灯。
阿娣转回头,仰首,对白朔道:“阿娣讨厌她。”
“她身上传来的……感觉,让阿娣很讨厌。”她继续强调。
白朔无言。
他拿开那只揪着自己衣服的手,转身朝院外走去。
只走了几步,那只手又偷偷摸摸地摸上他的衣角。
白朔没有再拂开那只手,由着她欢欢喜喜地牵着那一方墨蓝。
直到他们一齐回到殿宇,白朔才面色淡淡地拨开骷髅蛊的手。
阿娣面带不舍地垂下手,乖乖站在他身侧,一双眼一刻不离地向着白朔。
白朔将厚厚的窗帏放下,然后淡声道:“睡吧。”
“你,不睡?”阿娣问。
“我看会儿书。”
“那,阿娣也不睡。”她坐直了身子。
白朔微微拢眉。
“不行,你每日必须睡够十个时辰,直至月圆为止。”
阿娣低下头。
“你,是不是生气了?”她轻声问,“白朔生气了,因为阿娣不听话,没乖乖待在房间里,所以白朔生气了,是么?”
翻书的手一顿,白朔淡声道:“没有。”
“那为什么,你不陪我睡了?”阿娣用手揪着床褥的绒毛,低声问。
顿了顿,白朔放下手中书卷。
他走过来,坐到床沿。
“睡进去。”
阿娣高高兴兴地往床里挪。
风刃扑灭了灯盏上那一星橘光,满室漆黑。
“睡罢。”
黑暗中,白朔漫声道。
阿娣轻轻“嗯”了一声,合上眼,唇角微翘,拢出一个安心的弧度。
骷髅蛊是不需要呼吸的,所以整个寝室中只有男子清浅的呼吸声。
身为骷髅蛊却还是以人的方式生存,奔跑会喘息,吃饭会挑嘴,爱耍小聪明……这些都是那只叫素素的蛊才会做的事。
蒙昧的夜里,白朔静静地睁着眼,映在他墨黑瞳仁的是白缎绣兰的垂地床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