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才好些的胃中又开始隐隐翻滚,待得捂了鼻子看清,这哪里是娉婷,这不是……这不是……
那天在茶铺的那只“鬼畜”吗?!!
孟云卿惊愕。
由得惊愕,连人带门都僵在一侧,忘了动弹。
一身酒意的“鬼畜”也似乎反应过来,目光锁定在海拔范围内搜索一圈后,无果,才又定格在眼前——足足低了她一个半头的孟云卿身上。
她僵滞看他。
他眸间仿佛愣了一秒,继而魅惑一笑,“变矮子了?”
许是恰好酒意上头,连连舌头都捋不过来。可即便舌头捋不直,也不妨碍他忽然伸手去挠她的头。
竟然挠她的头!
孟云卿就险些将眼珠子瞪出来。
“手感还不错。”“鬼畜”挠得正欢,便舒服得眼眉一咪,嘿嘿笑出声来。
孟云卿炸毛,下意识顺手一推,直接将他推出房门。
他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扯她的衣袖,幸亏孟云卿激灵,见他伸手,当下就往身后一避,有人果然没够着她的手,却将她袖袋里的银票硬生生扯出了几张。
孟云卿目瞪口呆。
“鬼畜”皱了皱眉头,好似对手上的银票好奇得很,端端正正放在眼前,简直读得认认真真。
孟云卿哭笑不得,分明两张银票都拿反了才是。
她只得踮起脚尖去抢,他轻松便躲开,片刻,摆出笑脸盈人,唸道:“好诗!果然是好诗!”
孟云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是银票!
银票!!
醉成什么模样能看成诗。
奈何他不还她,她根本够不着,连蹦带跳抢了几次都无疾而终,孟云卿实在无法,咬了咬下唇,双手抓上门狠狠一关,就听到屋外“砰”的一声,瞬间安静了。
孟云卿都忍不住敛目,想想这下都应该摔得不轻。
虽然今日这只“鬼畜”和茶铺那日的判若两人,但她分明看得清楚,不会认错。
她哪里想到会在郴州的客船上遇到?
但无论如何,这只“鬼畜”就这么摔倒在她门口,终究欠妥当。
更何况,她的银票还在他手上!
倒不是她心疼银子,只是这等把柄攥在他手里,若是等“鬼畜”酒醒了,想起她“砰”得一声把门就着他的脸关上……怕是把客船掀了也要把她揪出来。
孟云卿闹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