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大幅度地扬起嘴角,“明儿一早……七皇叔能否让人在府上收拾几间屋子出来?”
萧瑾瑜一怔,“在我府上?”
“阿史那苏乌本来说要住在宫里,后来听说你不住在宫里,就非要住到你家……”
眼前闪过阿史那苏乌那张笑得很是邪魅的脸,萧瑾瑜眉梢微扬,“可以……不过府上这两日客人颇多,只可容下阿史那苏乌与薛茗二人。”
皇上立马点头,“没问题!”
“平儿有心疾,受不得惊吓,阿史那苏乌需着汉人衣衫进府。”
“一定,一定……”
“接待所需费用由六王爷承担。”
“这个……也一定。”
萧瑾瑜又想了想,“皇上可知薛太师与永安长公主后天成亲?”
皇上一愣,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知道啊,前两天薛太师跟朕请的旨,说两人半路夫妻,想一切从简,朕就没给他们张罗。十姑母不是从小就仰慕薛太师吗,这都在薛府住了一年多了,七皇叔不知道?”
在萧瑾瑜的记忆里,薛汝成先后娶过一妻两妾,这三个女人身子骨都不算硬朗,最后一房小妾也早在十几年前就病逝了,薛汝成给这房妾室做法事时,请来的道士说薛汝成命里就是天煞孤星,薛汝成便再不沾女色,两任皇帝都没劝动他,尤其在迎娶十娘这件事上……
萧瑾瑜眉心微蹙,“知道……”
萧瑾瑜从三思阁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愿扰了前院那群人的酒兴,又不能让寻常的家丁侍卫碰触案卷,就撑着拐杖从三楼和底楼之间往返了十几回,把厚厚一叠卷宗一盒一盒地搬下来,再坐到轮椅里把卷宗一盒一盒地摞在腿上推了回去,一路上歇了几回,回到一心园房里的时候连外衣都汗湿了。
楚楚赶忙帮他把卷宗都搬到桌上,诧异地看着萧瑾瑜脸上近两年来难得一见的疲惫之色,掏出手绢给萧瑾瑜擦拭顺颊而下的汗水。
“王爷……你去干什么了呀,怎么累成这样啊?”
萧瑾瑜双目轻合,随口应着,“找卷宗……”
楚楚给萧瑾瑜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萧瑾瑜手都懒得抬一下,就在楚楚的手上喝了两口。
“王爷,那个厨子……是不是坏人呀?”
萧瑾瑜微微摇头,“只是想来府里干活……”
楚楚扁了扁嘴,“他做得也太咸啦!”
萧瑾瑜轻勾嘴角,“嗯……让他劈柴去了……”
“那……你搬那么多卷宗回来干嘛呀?”
两年来萧瑾瑜从没把卷宗往房里搬过,最忙的时候也不过在书房呆上一个多时辰就出来了,突然这么一副玩儿命的架势,楚楚想不担心都不行。
“六王爷的家事……今晚要查清……”
“今晚?”楚楚一愣,“你不是说,这个还不着急吗?”
萧瑾瑜细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了眼睛,“明天有客人要来,不知要待到什么时候……”
楚楚俯下身来,两手伸到他的腰后,帮他揉按久坐僵硬的腰背,“什么客人呀?”
“你认得……阿史那苏乌,还有薛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