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灰蒙蒙的天里,她穿着我一针一线细密缝制的衣服,参加了丈夫的丧礼,哀哀凄凄。
我只是面无表情,在心里漠然地想着包裹在丧服里的她是如此美丽。
宛如一株绝美的黑百合,无情的被露水给打折在了最美的花季。
再往后时间,我好一阵子没有再听闻她的声音。
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月余吧。
再次见到她时,揽着另一个不同男人结实的手臂。
她只是柔弱的依靠在了他的身上。
她带着他来到了这里,再次让我为她制作一套和服。
微粉的。
和她曾经脸上的红霞挺像的。
一切的曾经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以前的样子。
菟丝子找到了另一个得以让她继续攀附的高大。
再次出现在了街角,巷弄里。
我隔着店铺的玻璃,看着她再次到临那对面的花店,她不再停留视线于玫瑰,只是爱怜地抚摸着蔷薇。
看着她重回以往的生活,也许是逐渐选择忘怀了吧。
我想。
但之后的事情,却过于突如其来的令人措手不及。
瞬间斩断了她曾经设想的美好蓝图。
是车祸吗?也许吧。
或许是再一次的打击,使她瞬间如同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地呈现一种即将枯败的姿态。
再一次的,她倒在我的怀里泪泣着,轻喘着。
纤细的腰肢在我的掌下,仿佛我随时都可以将这朵娇花给折下。
我偶尔在想,若是雨露更重地打击在她的身上,是否就此碎落了一地,沾上了泥泞。
葬礼的那天,我再次出席了。
作为她少数的友人。
这一次,我隔着两三排人,自后面望着她的背影,袅袅亭亭。
她站在人群的最前端。
那天没有下雨,可仍旧阴郁。
也许是在怜悯她可怜的命运吧。
她趴倒在了棺木前,一个人哭得脆弱无比。
那或许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的人面前如此失格吧。
我想。
下一次的见面,大概过了一个月不到吧。
她再次牵着另一个男人到来我的店里,订了一套水红色的和服。
她拿到后的没几天,我便看到她将那套和服给穿上,衬着她微带愁绪的面庞,仿佛给她增添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我看见她停顿在了稍微前些的十字路口,也许是在等他吧。
最后,却只是静静地往回走,站在那间花店,望着一盆开了花的海棠出神。
我不禁想起了《第凡内早餐》中的奥黛丽赫本。
但不同的是,她的命运注定不会是场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