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什么能难住我了!哈哈哈!”
锦衣卫府衙中,纪纲放声大笑。
房间里还有纪纲的两名亲信,分别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庄敬、镇抚使庞瑛。
庞瑛奉承道:“大人,在场文武官员没一个人敢吱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阻碍您。”
“如今,大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造次?”庄敬也附和着。
“慎言,慎言!”纪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依旧是一脸笑容。
经过射柳这件事,纪纲相信,北京行在所的所有文武官员都不敢公然反对他。
没有了郑海这个对手,朝中文武又有谁能掣肘锦衣卫呢?
如果还有人不识时务,那纪纲就让他见识一下锦衣卫的手段,就像解缙那样死于牢里,或者金忠那样莫名病死,亦或者像那郑海遭遇不测……
“大人,那个旧港使者又来求见您了,您看要不要打发掉?”庞瑛询问纪纲。
“不,我要去见见他。他之前说的那个消息,虽然咱们不能确定,但他手里还有一样东西,是咱们需要的。”
庞瑛与庄敬对视一眼,发现庄敬也是一脸迷糊。
庞瑛有些疑惑,询问道:“大人,咱们有什么是他能提供的?”
“船队,能航海的船队,”纪纲看向庄敬,“若是咱们的事情不顺利,那海上就是咱们逃生的后路。据我所知,他手里掌握着一支庞大的商船。”
庄敬询问:“大人,若是事情不顺利,咱们不是应该往西去吗?”
纪纲冷笑:“瓦剌和阿鲁台都是墙头草。如果咱们一切顺利,那他们或许能锦上添花,可若想着要他们雪中送炭,那是绝无可能。咱们还得防着他们,以免被落井下石。”
听纪纲这么说,庄敬与庞瑛都沉默地点头,事实如此。
瓦剌与阿鲁台都是见利忘义之辈,他们与大明本就是对敌。如果大明处于弱势,他们会趁机掠夺;可一旦大明强势出击,或者事情不妙,则极有可能被他们当牲口卖了,以换取大明的谅解。
纪纲的谋划,是改天换日的大事,决不可能把希望寄托于外人。
“对了,谷王朱橞不是想拉拢蜀王朱椿起事吗?咱们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纪纲狡黠一笑,“庞瑛,你派人以汉王的名义联系他,到时让他策应。”
“以汉王的名义?”庞瑛有些诧异,“可谷王向来瞧不起汉王,他能信吗?”
“由不得他不信。若是他不愿意与咱们合作,不妨威胁他,就说陛下已经察觉他打算勾结蜀王意图造反的事情。”纪纲嘴角微微勾起,眼睛闪过一丝自信,“再说,见风使舵是他朱橞最擅长的,只要汉王动了,那他自然想趁火打劫。”
庞瑛点头称是。
纪纲起身向会客的大厅走去,那里已经有一位来自旧港的客人在等候。
端午的各种庆祝活动已经结束,西洋诸国的使臣们各自返回了北京的住处。
回到住处后,郑海收到了一个坏消息,连忙赶往郑和的住处,找郑和商量对策。
南京传来消息,暹罗国国王昭禄群膺逝世,暹罗国三王子派遣使者奈世贤等人前来送讣(fù)告,并请求朱棣册封新国王。
如果郑海这个假暹罗国使者遇到这帮来自暹罗的使者,那就露馅了。
为此,郑海急忙找郑和,两人一商量,郑海决定不再假扮暹罗使者。
郑和以使团正使的名义向负责招待的礼部官员打了个招呼,帮郑海搬离礼部安排的住所,借口是暹罗使者有事要提前南下。
这番操作后,等真正的暹罗使团抵达北京时,礼部的官员便不会怀疑之前离开的假暹罗使者。
郑海换了个新身份,在庆寿寺附近找了一个新住处住下。
等郑海一切安排妥当,郑和问了今天发生的那件事:“小海,为何纪纲要这般明目张胆地篡改射柳不中的结果?”
郑海倒了一杯茶,递到郑和身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抿了一口茶水,他这才开口解释道:“三宝,你可听说过指鹿为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