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门口站着两排护卫,虽没穿官服,从那标准的姿势也不难看出,他们平日里绝对训练有素,那么他们的身份也不难猜,必然是大内侍卫了。
那么在屋里的人,肯定是皇帝了。
就是不知,这会儿是哪个大臣在面圣,竟然胆大包天的和皇帝吵成了这样?!
白翛然和戚无涯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戚无涯冲白翛然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管,毕竟他们只是尊太子令来请皇帝回宫的,只要把这个意思传递到,任务就完成了一半。再说,他们还拿着太子呈给皇帝的手书呢。
两人掏出东宫腰牌递给门口的侍卫们。
戚无涯低声道:“奉太子令,求见皇上。”
“稍等。”其中一名侍卫接过腰牌转身往里走去。
此时的木屋内,一身玄袍的男子胸膛集聚起伏,他压着声音,尽量收敛着怒气道:“陛下,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吗?你要我做郡主我做了!要我和夫君十年不能相见,如今我和他已有一轮未见!你要我离开京城,我也一直偏居云州!如今,我的儿子要订亲了,我还不能来京城一趟吗?”
“朕,非此意!”皇帝简直要急死了,可惜他是个结巴,越着急越说不清,张着嘴,好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那双眼却痴痴望着眼前的人,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似得。
“稔哥!”
见望平郡主起身,皇帝以为他要走,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时隔很多很多年,他终于再次抓住了这人的手,激动得整个人在发抖。
望平郡主周稔黛望着皇帝发抖,脑海中浮现的是几十年前,还是孩童时的弘泽帝,每次被其它皇子欺负都会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发抖。
那时候,他还是他的兄长,最可靠的兄长,虽然他们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他却是弘泽帝小时候在后宫活下来的唯一的希望,比那些总是欺负他的亲兄弟强多了!
周稔黛不止一次想,那时候的他们真好,兄弟之间的感情真好!
不长大就好了!
不长大,人的感情就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世界也还能保持纯净……
皇帝憋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他道:“狄戎,献哥,儿,给朕。你来护驾。”
周稔黛没有表态,而是飞快思索。
“朕……”
皇帝激动得又张了好几次嘴,可惜,瞎激动半天,愣是没说出第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