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觉得这事儿像是一种轮回,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这话他听过几乎一模一样的,不过是当年陆颉生说的。他说,对不起,如果要在您跟雪梅之间二选一,我只能选择做一个不孝的人。
陆爷爷背过身去,“……你走吧。”
“我可以告诉陆西陵我今天来过吗?”
“随你。”
时间一晃,又到除夕。
除夕前两天,陆西陵回了趟家。
陆家刚做了大扫除,明净玻璃上贴窗花,所有瓶插的花都换了应景的新品种。
白天陆笙陪爷爷去了趟医院,检查恢复效果。
陆西陵回来就是问这件事。
他拿了CT诊断结果瞧了瞧,比预想中恢复得慢。
陆爷爷倒没表现得特别在意,“年纪大了不就这样。”
吃了晚饭,陪着喝了一盏茶,陆西陵便准备告辞。
陆爷爷还戴着牵引固定的腰带,不便久坐,每日都在屋内缓慢活动,这时候他从书房方向走了过来,叫住陆西陵,“你除夕什么安排?”
陆西陵看着爷爷。
陆爷爷脸上没什么表情,“还跟人单独在外面过?成什么体统。”
台阶只搭了半截,陆西陵还是顺着下了,笑说:“那只能把人带回来过年了。”
除夕是一年最重要的节日。
那种千门万户曈曈日,新桃换旧符的氛围,让陆爷爷眼里也染了两分笑意。
夏郁青跟着陆奶奶学做面点,以往这都是陆西陵的活。
陆奶奶连夸她,细致又认真,一点就透,比陆西陵可强得太多了。
陆西陵在一旁乐得清闲,捡了一粒冬枣,递到两手沾面粉的夏郁青嘴边,她张口咬住。枣核直接吐进他手心里,他再帮忙扔掉。
晚上吃完饭,夏郁青跟陆笙窝在沙发里陪着陆奶奶看电视。
陆奶奶一手搂着一个,笑得合不拢嘴。
茶几上盘子里的瓜果零食换过了两茬,到了深夜。
陆爷爷和陆奶奶给他们发了红包,便就去洗漱睡觉了。
陆笙观望片刻,确定二老不会再出来,立即抓上手机往外跑。
“去哪儿?”
陆西陵喝住她。
“我……我出去买点东西。”
陆西陵毫不犹豫拆穿她,“去找周潜?”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
陆笙理直气壮地白了他一眼,跑到门口,换了鞋就跑了。
陆西陵转而夏郁青,“你想出去逛逛吗?”
“你小时候住在这里吗?”
“不怎么住。只有个房间,有时候会过来留宿。你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