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ì报的负面报道还沒摆平,销售渠道上又出了问題,孙福明很怀疑这一大早的自己是不是碰到衰神了,怎么什么破事都一古恼的找來了,还有宣传办和生产办,都***是吃干饭的啊,平时争权夺利少给一点都不行,一出事,居然沒一个顶用的。
如果说北江rì报上的负面报道是打了孙福明的脸,那瑞福源超市的强令下架退市则是要了孙福明的命,瑞福源超市虽然新近崛起,但任借着雄厚的资金和一流的服务水平,导速在全省走上了扩张之,隐隐有成为辐shè全省的零售行业巨头的迹象,农场方面曾推算,随着瑞福源超市的扩张加大,将直接影响农场的米面粮油等主打产品的销售,未來农场将有超过三分之一的销售份额是通过瑞福源超市的渠道出货。
单单一个瑞福源超市拒绝销售农场的产品,还不足以掐断农场的脖子,更让孙福明担心的是企业的名誉,若是瑞福源超市拒绝销售自己的产品消息传了出去,那势将会引起市场恐慌,老百姓都是人云即云的肓从者,根本不可能去探究其中的原因,若是都对农场的品牌排斥,那可要对本省的市场份造成致命的打击,连自家门口的市场都守不住,难度更大的外埠市场可就更难了。
憋了一肚子邪火而无从发泄的孙福明彻底火了,yīn沉的目光围着老秦和小韩是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了小韩的脸上,老秦是老同志,年纪大,资历足,话说的重了,可就有不尊重老同志的嫌疑,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不好,但小韩就无所谓了,本身年轻,又是自己提拔起來的干部,拿他发发火,他也只能干受着。
选准了目标,孙福明随即就恶狠狠的骂道:“小韩,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死人啊,出了这么大的问題,不知道去处理啊,跑來向我汇报能解决问題吗,我***是开超市的吗,要不要你來坐这位子,你來当场长,我去替你处理……”
“是,是,场长,我这就去清江到瑞福源总部去,务必让他们收回针对我们二七一农场的不合理要求……”莫名其妙的打了领导的出气筒,辟头盖脸的挨了一通骂,小韩的心里是憋气又窝火,而且,非但不敢发作,还要违心的表下决心,那架式哪怕瑞福源超市就是刀山火海,只要孙福明一句话,他小韩也会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去。
“快去,快去,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内你不摆平,就直接打铺盖卷滚蛋,我这不养沒用的闲人……”小韩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表态,让孙福明心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到底是自己提拔的人,用的顺手,打着骂着都绝无二话,可扭过头看看仍然束手无策,茫然自若的老秦,孙福明的心里又是一阵的厌烦,已然开始琢磨着等这次事了,就找个理由和借口,把老秦这样的老干部快点清出去才行,省的搁这屁事不当不说,还瞅着让人心烦。
人老jiān,马老滑,老秦活了大半辈子,那也是个人jīng,一看孙福明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嘴角上带着一副不屑的直撇嘴,不用说老秦都知道他那句不养沒用的闲人其实是冲着自己说的,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沒有功劳那也得有苦劳,可沒想到却被领导如此的鄙视,这气就不打一处來,不过,老秦到底是老同志,起码的觉悟还是有的,知道眼下不是翻脸闹脾气的时候。
而且,老秦总觉的这事有些不太对头,昨天拖拉机厂职工來要账的场景老秦也都看到了眼里,数百名职工有如闹剧一般的來去一阵风,堵在场区大门口前前后后也不过半个小时,咋就那么巧被记者拍了照,主编还领了政治任务亲自去撰稿,虽说无巧不成书,但天底下绝对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总让人感觉一切都像有人导演好了的一般。
一念至此,老秦把事情的经过又重新理顺了一遍,越想越觉的事有蹊跷,这才迎上孙福明yīn沉的目光说道:“孙场长,我觉的这个事有点不太寻常,天底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你看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咱们农场整事,想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可告人的目的……”能被当上农场的代理场长,管辖数万名职工,孙福明并不白给,虽然事情來的突然,让他头昏脑涨,手忙脚乱,但不意味着他糊涂透顶,老秦稍稍的一点拔,他的表情一下子变的凝重起來,隐隐的也感到事情是有些不太对头。
“我跟省报的老苑打了多年的交道,那老家伙贪财好利,十几万十几万的广告费掐在手中,还不忘找咱们报销百多块的食宿费,这样小气的一个人,为了钱连他亲爹都能出卖,可这回我都许了几十万的赞助了,他硬是不吐口,我想主编撰稿的事情可能是真的,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冲着咱们來的,这事我看不在花钱多少,你还是再琢磨琢磨……”孙福明一楞神,老秦知道自己的猜测抓住了脉络,脸上隐隐流露出几分的得意,又继续补充了两句,然后一步三摇的走了出去。
“谁能冲着农场來呢,谁有这么大的力度,既能影响到省报,又能影响到瑞福源超市……”老秦一走,办公室里立刻静了下來,安静的环境有利于考问題,而收到老秦示意的孙福明开始重新理顺,更将两件看似无关的事情结合到了一起去考,突然孙福明的目光落到了报纸上拖拉机厂讨账的图片上,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安平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來,心中沒來由的就是一阵紧张,有些不确信的喃喃自语道:“拖拉机厂,该不会是那个年轻的副县长在使坏……”
“小李,小李,那天什宽來的那个姓安的副县长,你给我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目标确定到了安平的身上,孙福明开始为那天对安平的轻视态度和霸道作风有些后悔,直觉告诉他那天怕是看走眼了,安平似乎并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么简单,现在最要紧的是摸清安平的背景,了解出安平的过往,知己知彼,才好对症下药。
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小李想不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领导放着正事不干,居然莫名其妙的要找什宽一个副县长的情况,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的,已经挨了一顿臭骂的小李可不敢再去触领导的霉头,好在什宽是丰元下属的一个县,这几年替市里搞接待,跟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都有联系,想要了解什么情况也不过是打几个电话的事情,这还难不倒他。
十几分钟后,小李从地委组织部的一个哥们的口中掏到了安平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二十四岁的副县长,别说丰元了,就是放眼全省怕也是屈指可数的,拿着安平的履历,小李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轻手轻脚,异常沉稳的再一次走进了孙福明的办公室,不紧不慢的汇报道:“场长,什宽安县长的情况我找到了,咳咳……”
“废什么话,找到了不快点说,不知道我在这等着呢吗……”心里藏着事,这火气就大,小李拿腔拿调的模样,气的孙福明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这边都急的火上房了,你还在那慢条四稳,扭扭捏捏的,自己怎么就找到了这么一个见事不明的废物來当场办的主任,等到事情了了,说什么也要先把他给换了。
这急了要挨骂,慢一些更挨骂,这世上还有说理的地方吗,这伺候人的活真***不是人干的,小李突然有种yù哭无泪的感觉,摊开安平的履历飞快的读了起來:“安平,二十四岁,现任清江市郊县zhèngfǔ副县长,经省委组织部选调挂职什宽县,任zhèngfǔ副县长,主管工业计划,经济发展、信访稳定、政法军武……”
“等等,等等,这个安县长是省委从清江市选來挂职的,清江,瑞福源超市的总部是不是也在清江,果然有蹊跷啊……”安平是从清江市选派來的,而瑞福源超市也是清江市的企业,如此明显的关系摆在那,若说两者沒有必然的联系,打死孙福明也不会相信,事情到了这一步,孙福明基本上可以确定,安平就是在幕后cāo纵一切的黑手。
“这笔货款扎手啊……”二十四岁的副县长,在省委组织部挂了名,还能影响省报主编亲自撰稿,左右瑞福源超市这样的明星企业,本以为拖拉机厂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却沒想到是一块大铁板,踢在上面好玄沒崩折了脚,现在,这个场又该怎么圆过去呢。
默默的伏在桌子上考了老半天,孙福明终于有了决断,冲着站在一旁诚惶诚恐的李主任交待道:“你去财务科,让他们把拖欠什宽拖拉机厂的货款算一下,嗯,本金和利息都算出來开具一张支票,还有,让生产办做一份年度机器设备采购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