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官员,特别是异地任职的新官员,首先要考虑的问題就是如何在当地站住脚,。如果站不住脚,那么一切雄心壮志都无从谈起,所以才有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之说,但是三把火怎么烧,完全是因人而异,因地而异,而对于安平來说,是稳扎稳打,按部就班,还是把握机会,争取主动,都是各有各的优点,
而权衡利弊之后,安平觉的想要打开工作局面,就不能去等去靠,能在林立业面对挫折和困难的时候抛去一片橄榄枝,他就是再能摆谱,端架子,也要收下自己刻意的示好,而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局,对于接下來的工作开展,势必会有一个积极地推动,
抱着这个想法,安平拉着常务县长袁宜存专门跑了一趟,赶到省里的时候,林立业正在丰元宾馆宴请省扶贫办的领导,说是领导,不过就是一个副处长,级别虽然不高,但架子很大,安平走进包间的时候,已经喝的面红耳赤,目光发散,舌头发直的姚处长压根沒有一点站起來,气一下的意,什宽县的县长在他面前都得低三下四的递着小话,两个副县长,更沒有让他谦让的资格,掌握着全省的扶贫款审核发放,他有着狂妄的本钱,
“安县长,昨天报道了,还沒熟悉情况呢吧,就把你折腾來了……”临來之前,安平借袁宜存的嘴支会林立业说在省里有一些的朋友,或许能帮着县里拉拉关系,顺利的将扶贫款领回去,这也是林立來打消了返回什宽,再一次把姚处长约出來的喝酒的原因,
对于省里选派干部來挂职交流,林立业也略有耳闻,林立业也知道,能被省委组织选派出來的干部必定是背景人脉,能力水平缺一不可,只是这段rì子县里又是上访,又是申请资金的,忙的他焦头烂额,也沒太往考虑这件事情,不过,一听说安平在省里有关系,他想都沒想的就让安平赶快过來,特别是在见了安平以后,也被安平如此年纪小小震惊了一下,心中对安平打通关节,申请到扶贫款的期望不由地又增添了几分,
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安平有什么关系林立业不清楚,但看姚处长的表现,别说站起來套一下,就是连正眼都沒给安平一个,想要搭上他的关系,顺利拿到扶贫款的可能怕是很难,林立业忍不住的心里一阵嘀咕,这顿饭怕是又要喂狗了,
“县长您太气了,我昨天刚到县里报道,一时半会的也理不出个头绪來,听袁县长说您來省里申请资金,我就想着早一些跟您见见面,一來多跟您学习学习,二來也帮您敲敲边鼓,跑跑腿什么的……”林立业在观察安平,安平也在观察林立业,很遗憾的是什宽群众口中丧尽天良的活阎王似乎并沒有阎王的威风,削瘦的脸庞上和若有若无瞄向姚处长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的苦涩,不用说也知道他这趟申请扶贫资金很不顺利,
林立业沒什么特别的,倒是坐在他身边的一个面颊粉赤,眼睛明亮,浅笑连连的成熟少妇倒是艳丽的夺人双目,不用说这就是跟着林立业一起來申请资金的zhèngfǔ办主任萧妃了,果然是个尤物,看來林立业的申请真的不顺,连袁县长口中萧妃这个镇县之宝都派來陪酒了,
“嗯,难得安县长有心了,來來,安县长,还有存宜县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什宽的老朋友,省扶贫办的姚处长,这些年來,姚处长对什宽做了大量的帮助,你们两个也给姚处长敬杯酒,今后多亲近亲近……”不这怎么说,安平大老远的跑來了,面子给的很足,更一上來就把他摆到了敲敲边鼓,跑跑腿的从属地位,充分衬托出了自己这个县长的绝对地位,林立业对安平的第一印象不错,可一看到姚处长那张带死不活的脸,却怎么也高兴不起來,
“副县长,哦,失敬,失敬,咦,安县长看着很年轻嘛,有三十沒,到底是基层锻炼人啊,这么年轻就当副县长了……”林立业正式的介绍,袁宜存和安平都端起了酒杯,站起了身,还好,这一回姚处长沒再摆他的处长架子,同样站起身來气的跟二人握了握手,不过,一看到安平如此年轻,就跟他一个级别,这心里沒來由地就是一阵酸溜溜的感觉,yīn阳怪气的称赞起安平來,
“姚处长气了,我今年二十四,跟您这样的前辈比起來,实在微不足道,我之前一直在乡下工作,很少有机会能接触到姚处长这样的省直部门领导,來,姚处长,我敬您一杯,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对于姚处长酸溜溜的语气,安平微微一笑的也不往心里去,反倒一脸和煦的举起了酒杯,主动向姚处长敬起了酒,
虽然安平到现在也沒太弄明白省扶贫办这个部门到底设在哪个部门,又规哪管,姚处长这个副处长手中的权限又有多大,但花花轿子人人抬,从林立业如此不遗余力,小心翼翼的恭维他看,这个人的能量还是有一些的,而且,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小鬼做糖不甜,做醋可酸,安平也不想打通了关节以后,最后还要被姚处长这么个小虾米恶心一下,
“对对,姚处长,我也凑个热闹,敬您一杯,您可能不清楚,安县长是省委组织部选派到什宽进行交流的干部,二十四岁的副县长,不说在咱们北江,就是放眼全国也是屈指可数了吧……”不知道袁宜存是沒听出來姚处长的酸溜溜的语气,还是气不过姚处长yīn阳怪气,故意拿安平的年纪刺激他,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再次介绍起安平的履历來,
“好好好,真是年轻有为,來來,喝一个……”袁宜存炫耀的话语直听的姚处长一个劲的皱眉,偏偏这话说出來跟他沒有一点的关系,也找不出理由发作,直把他恶心的够呛,硬着头皮跟安平和袁宜存碰了一杯酒后,立刻把目光落到了林立业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林县长,再一次感谢你的盛情,这酒喝的差不多了,我明天还要开个早会,咱们是不是就到这……”
“别介啊,姚处长,我们什宽可是真正的贫困县,上上下下都等着省里的扶贫款救济呢,拿不到这笔款子,我们可沒办法跟县里的老百姓交待,您可是我们的老朋友,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不等林县长开口,安平立刻就把姚处长的话接了过去,钱还沒拿到,人就想走,那这饭不是白请了吗,本來,安平还准备好好地跟这个姚处长套套交情,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不论找谁打通关节,最后怕是都要经过这个姚处长的手,把关系处好了,也方便接下來的工作,
但是,袁宜存一句话怕是真刺激到了这个姚处长,把好好的一个局搅了,再加上这货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那副高高在上,颐气使指的模样,整的跟省委领导似的,这让安平的心里非常的不爽,既然看不惯,那也就沒必要再惯着他了,大不了直接越过这货重新申请就是了,虽然安平并不喜欢打着秦家的旗号找人办事,但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拿到扶贫款,关系到安平在什宽一系列的动作,这把火必须得烧起來才行,同时,更要一举奠定在林立业心目中的地位,
对于安平这种不讲规矩,近乎无赖的行径,真把姚处长气的不轻,发散的眼神倏的一下又聚在了一起,恶恨恨的盯着面带微笑的安平看了足足有十几秒后,突然把目光转到了林立业的身上,面sèyīn沉的沉声说道:“林县长,这些年來,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尽力去帮助什宽争取,可以说,对于什宽我是仁至义尽了,今年扶贫款沒你们的份,责任在你们的账目处理有问題,跟我可沒有一丁点的关系,安县长说这些话,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虽然只是个副处长,在行政级别上比之林立业还差着半头,但大权在握的姚处长此时代表的可是省扶贫办,掌握着扶贫未的审核和下拔,说起话來自然有恃无恐,脾气上來了,根本不给林立业留一点的面子,言语中充满了对林立业的指责,甚至认为是林立业故意安排安平这个不知深浅的楞头青來让他下不來台的,
“是,是,姚处长的对我们的帮助,我们时刻牢记在心,这个责任也在我们自己,安县长刚刚來什宽,情况不太熟悉,你别往心里去……”安平的话一出口,林立业的脸sè就变了,恶恨恨的瞪了安平一眼,果然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安平是來帮忙的,还是來捣乱了,楞头青似的横冲直撞,这不是把人得罪透了吗,这个姚处长,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狼崽子,变着法的要回扣,胃口越來越大,这下好了,今年的指标沒指望了,明年怕是也要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