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到山沟里呆一辈子倒好,省得你整天沒事的可哪充大头,关于项目的事情,之前老板不确定你能不能來,但还是给你留了口,算是便宜你小子了,这样吧,你先去跟你们县里的领导知会一下,一会我也跟老板说一下,下午下班后我安排老板跟你们县领导一起吃个饭,替你去撑撑腰吧……”虽说在体制内,沒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沒有无缘无故的恨,但是对于安平这样的一个凄苦的孤儿,能够磕磕绊绊,顽强不息的成长起來,付出的努力比之其他要难的太多太多,
而向玉田虽说表面上不说,但秘书知道领导的心里对安平的看重更多的还是这份感情,所谓爱屋及乌,在一向围绕着领导为中心而存在的秘书心里同样对安平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和亲近,这也是他几次越过权限,不遗余力的主动帮助安平扫平麻烦的主要原因,
“沒问題,沒问題,哥太谢谢你了,回头我就跟我们领导汇报一下,一定要抽个时间专门感谢你才行……”虽说挂着叔侄的名份,但向玉田对自己一向是不冷不热的,安平还真沒有太多的把握一定能攻下他这座堡垒,可是这会儿秘书居然率先表态了,可把安平乐的都有些找不到北了,不等秘书把话说完就沒口子的感谢起來,
“不过安平,我跟你说,这可能是老板最后一次帮你了,过段rì子,老板可能就要调走了,嗯,我也会跟着老板走,接下來要怎么做,你心里有个数,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打铁还需自身硬,无论外力能带给你多大的帮助,最终靠的还是你自己……”看着安平满脸的喜sè,俨然把领导的关照当成了救命的稻草,但秘书知道,相比于向玉田对安平的帮助,安平更多的却是享受这种有长辈细心呵护的温暖,可这份温暖來的快,去的也快,这让秘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不忍,但最终还是觉得应该给安平透透风,不经历风雨,看不见彩虹,安平若想真正的成长起來,必须得占胜一切磨难才行,
“啊,调走,哥,您沒开完笑吧,好像我叔到省农委还不到两年呢,咋就说走就走呢……”秘书的话落在安平的耳朵里有如晴天霹雳一般震耳yù聋,满脸的笑容瞬间凝结在了一起,楞楞地望着秘书的脸,一脸的不敢相信,
“咋的,就行你有上进心,拉关系,挖门削尖脑袋的钻营,我们就得原地踏步了,一辈子不能进步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吗。”不想去触动安平心中那根柔弱的心弦,秘书故做轻松的揶揄起安平來,满脸轻松惬意的模样,掩盖了心底那种分别在即的感伤,
“沒有,沒有,我就是觉得刚刚有了个叔叔,还有哥……突然间的就要分开了,心里就像有什么好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安平的眼晴变得湿润了,心底泛起了一股酸涩的失落,正如秘书所说的一般,相比于向玉田默默地帮助,安平更珍惜的是他淡淡地关心中所表露出來的温暖亲情,只是这份亲情刚刚变得融洽,就面临着分别,安平的心里有着难以压制的感伤,
“省委刘书记要主政西北,需要几个靠得住的帮手,方政委就把老板推荐了去,能够更进一步这是好事,你也不希望你叔一辈子原地踏步不是,好了,好了,安平,这天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今天的分别就是为了明天的重逢,别做这种小儿女状,不干脆,不爽快,快回去准备一下相关的材料,明天我替你去报批……”轻轻地拍了拍安平的肩膀,秘书不想跟安平再在这个问題上纠缠,更不想看到安平在大厅广众之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丢人现眼,果断地把话題又引回了项目申请上,这一回可谓是替安平加重了筹码,
走在楼道里,安平觉得自己的脚步跟自己的心情一般异常的沉重,隐隐竟有迈不开步子一般的坚难,从安平的内心中來说,能看到向玉田跨越厅级到副部的鸿沟天堑,也是替他高兴的一件事,只是,向玉田要走了,这刚刚搭上的关系,刚刚培养出的亲情,居然就这样的断了,安平的心里又充满了失落和伤心,就好像万里长征刚刚走出第一步,这剩下的就又变得迷雾重重一般,看不到一点的光亮,安平的心也随之变得患得患失起來,
不过,很快安平就绕出了这个牛角尖,就从失落中振奋了起來,只要能记住这份亲情,哪怕隔的千山万水,这亲情也一样会存在的,抛开了这份亲情,此次的申请又看到几分的希望,这也就意谓着自己有更进一步的可能,那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至于未來的,安平从來不担心,还是应了那句凡事莫强求的老话,能有向玉田在侧帮衬着,自己的或许要好走不少,但沒有了向玉田,自己就自暴自弃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正如秘书说的一般,打铁还需自身硬,凡事最终还得靠自己才行,
何况向玉田的层次太高,自己身在隆兴镇这样的基层单位,除了申请项目之类的工作,真正需要倚重他的地方还真不多,而他能直接插上手的地方也不多,所以说,这成绩都是一点一点积累出來的,有向玉田的帮衬,自己能干好工作,沒有向玉田的帮衬,自己一样能干好,安平坚信只要能给自己一个发展的平台,接下來的自己有信心,有决心,有能力把它走的理好,
“这都是什么表情,怎么一个个的都跟人欠他二斤黄豆似的,又掐起來了……”钻出了牛角尖,安平的心轻松了不少,觉得走都变得有力了,只是,返回了八楼,刚刚拐过楼梯口,就看到马鹏飞,林树则和耿全明三个人一人守着一处角落,撇嘴的撇嘴,瞪眼晴的瞪眼晴,怪异的表情好像几个人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不用说,这是马鹏飞和林树则又掐起來了,这一上,马鹏飞不知道要向自己表现什么,只要林树则稍稍对自己有些疑问,他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冲着林树则就是发一通邪火,而林树则在县里也是有头有脸,心骄气傲的人,哪能受得了马鹏飞恶言恶语的嘲讽,于是两个人就针锋相对起來,每每不过三句话,就要互相地掐起來,安平人微言轻,掺和不了这些大人物的斗法,果断选择了把头缩起來看热闹,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小安,怎么样,能不能打通子……”看到安平从楼上走下來,三个人立刻围了上來,林树则被马鹏飞挤兑來挤兑去的,心里的火最大,xìng子也最急,抢在了马鹏飞之前率先追问了起來,
“这是申请项目,不是在街边买俩包子,扔下几块钱就行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还沒等安平回话,马鹏飞的嘴就是一撇,就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冷漠的瞄了一眼林树则,讽剌和不屑的意味写满了一脸,
“你,马鹏飞,我尊重你是个人物,这一上你损也损了,骂也骂了,我从大局出发,对你百般忍让,但也请你自重一些,别给脸不要脸……”林树则彻底怒了,一脸铁青的冲着马鹏飞叫骂起來,
在林树则看來,自己在县zhèngfǔ也是一号人物,作为雷县长的亲信更进一步那是早晚的事情,就是现在顶着个主任的位子,职权都超过了某些副县长,走到哪都是别人仰视的存在,而反观马鹏飞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仰仗着有个好哥哥,拉点项目资金,吃个回扣什么的,若不是这次的事情需要他來打通门,自己早就一脚把他踢到一边去了,
“哎哟,我说两位老弟啊,你们替哥哥來申请项目,哥哥这心里啊感激你们,大家心里都急,这我都理解,可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就当哥哥求求你们了,大家各退一步,互相谦让着点,先听听小安的话好不好……”两句话不來,居然又杠起來了,本來耿全明就是对马鹏飞的骄横看不过眼,可这会儿却是心里把林树则都埋怨上了,正经的差事连点影子都沒有呢,居然还有闲心掐架,这还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是呀,是呀,两位领导,咱们能凑到一起出來办差事,那就是缘份,有事咱们商量着來,彼此取长补短,凝心聚力才行,马叔,林主任一直做行政工作,对项目啊,申请啊之类的事情不熟悉,可您也别总挂在嘴边上,谁也不是万金油,全能手,总得相互体谅一下不是……”一边数落着马鹏飞的不是,一边眨着眼晴传达着信息,安平的脸上写满了笑意,帮亲不帮理,在眼下项目到位,底气十足的前提下,对于马鹏飞的示好,安平沒理由不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