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瑶一说起自己和李时言的婚事就觉得十分心疼,眼泪更是在触及这个话题的时候就止不住的往下掉,跟一颗颗珍珠似的滚在那白皙的脸蛋上,只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
纪云舒向来不会安慰人,何况是这种男女之事,她更是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单纯的小姑娘,几次欲开口说些什么,又总觉得那话说出来会有些不妥,便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最后心里斟酌半晌,才道出一句,“事不如人愿,极力争取就行。”
她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安慰了?
算不算是开解了对方?
但对方的眼泪到底还是止住了,淬着满眼的泪水看着她,恍惚了许久也没说出一个字。
纪云舒被她这样看着觉得心底一怔,问道,“朱姑娘,是我的话不妥吗?”
“不,你说的对极了!”
朱瑶一把握住她的双手,说,“纪姑娘,你说的对,事不如人愿,需要极力去争取,不管我爹如何决定也改变不了我的心意,我此生便非世子不嫁了,无论生活如何艰难,我都跟定他了,他若去哪儿?我就随他去!总之,我断然离不开他了!”
她说的认认真真,每个字都带着十分饱满的情感,是如此坚定,如此的不顾一切。
倒也像极了纪云舒!
朱瑶问她,“纪姑娘,你能明白我的心思吗?”
她当然明白,那种对待感情始终如一,誓死不渝的心思她当然明白,不仅明白,还占据了她生命里的全部,哪怕如黄沙缥缈,无处安落,她也要不顾一切的追随心中所爱!哪怕掏干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她也要不顾一切的奔向自己誓死守护的人身边。
朱瑶见她眼神郁沉,半晌也没等到她的回复,以为她不懂,便叹了一声气,双手也顺时松开了她的手,说,“只怕你是嫌我的疯了,笑我竟会为了一个男子如此的疯魔。是啊,谁能像我这般疯狂?为了心中所爱,为了当年那匆匆一瞥,竟沦陷得如此痴迷,世人……恐怕都要笑我了。”
她独自哀伤,以为旁人都不懂她!
纪云舒则握住了她发抖冰冷的手,说,“没人会取笑你,仔仔细细的爱一个人也好,长长久久的等待一个人也好,无论疯魔还是痴迷,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爱字,有人懂,有人不懂,可只要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只要自己的心永远不变,相信上天会眷顾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说出这番话来,即便话从口出,由心而出,但她听着自己的话却深有感动。
是啊,爱一个人也好,等一个人也好,只要心在,何故在意那些虚虚迷迷?
朱瑶听了她的话,心里十分安慰,多年来,她身边除了彩儿能说点上心的话以外,平时她就只能将最深处的话掩埋在心里,无人可说,似乎也没人愿意听,燕京城里的贵家小姐们都因为她性子唯唯诺诺,加上她又不喜欢奉承人,所以都不愿意与她亲近,每每见了面也是尖锐刻薄言语相对,非要将她羞辱得不成样子才罢休。
这回来了宁安山庄,遇到了这个叫纪云舒的姑娘,她总算得了个人能说说话,偏好的是,自己心里的心思对方都懂,她就更加信任纪云舒了。
“纪姑娘,你说的话,我爱听,也只有你,愿意听我说话!”
她眼泪再度落下,粘在那白皙的脸蛋上,湿润又滚烫。
纪云舒见她手边的帕子都已经湿了,便取出自己的一块新帕子塞进她手里,让她将脸上的泪水拭干净。
“多谢你纪姑娘。”
“现在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一切都没有查实呢,现在天已经亮了,相信大理寺的人正在重新搜集证据,一道找到证据,就能还世子一个清白,相信你深爱的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他会安安全全、清清白白的站在众人面前。”
纪云舒安慰她的话中又带着几丝斩钉截铁,认认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