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软糯,带着点生涩。
有那么十几秒,花厅里静得滴水可闻。
席景瑜从震惊中回过神,不敢置信道:“濡濡……我,我刚才没听错吧?”
吕濡笑道:“没有,瑜姨,您没听错,我可以说话了。”
下一秒席景瑜就捂着嘴落下泪来。
严巍常年冷峻的脸上也现出惊喜之色,拍着席景瑜肩膀说:“别吓到孩子,是好事,是好事……”
席景瑜把吕濡拉进怀里哭了一通,之后才擦干眼泪,高兴地询问她具体情况。
其实在昨天,噩梦惊醒之后,吕濡就隐隐有了点预感。
一直堵在喉间的那道无形屏障似乎消失了。
但她不敢尝试。
以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都没让她产生过惧意,在即将成功时,她反而心生恐惧,不敢尝试。
昨晚她喝了点酒,半夜蹲在无人的阳台,听着风声寂寂,鼓起勇气张嘴。
喉间声带被气流触动的陌生感觉,又让她迅速闭上了嘴巴。
尝试失败。
然后就是半小时前。
吕濡看到祖母绿的欧陆驶出院门,炫亮的尾灯在夜色中一闪,从她面前疾驰而去。
就在尾灯消失在视野的一瞬间,“严斯九”三个字脱口而出。
久违的声音,从喊出喜欢之人的名字开始,就此找回。
吕濡隐去了后半部分,只说昨天撞车之后就恢复了声音。
席景瑜和严巍百感交集,人世间似乎所有的事都有一个因果。
三年前因为交通事故而失去的声音,三年后用同样的方式恢复,造化何其弄人。
可悲又可笑。
沉默片刻,席景瑜提起笑容,活跃气氛:“昨儿小九还因为濡濡撞车的事发了好一大一通脾气,怪人家谭家小二开车不小心,气得手机都摔了。要是知道濡濡因祸得福,看他还好意思发脾气吗?我看,他还得谢谢人家呢。”
严巍笑着摇头:“他啊,够呛。”
吕濡闪了下神。
严斯九昨天摔了手机吗?还是因为她撞车的事?
所以他昨晚没有回复她的微信,并不是生气不想理她……
吕濡连忙打住。
不能想,一想心就痛得厉害,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也会动摇。
“对了,你和小九说了吗?”严巍又问。
吕濡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席景瑜一听严斯九还不知道,立刻就要给他打电话,吕濡下意识按住她的手。
对着席景瑜疑惑的目光,吕濡紧张却清晰地说:“瑜姨,我想自己告诉他。”
严巍随即点头道:“是应该让濡濡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