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话声并不太大,但在北剑程中和感受上,就像是一声炸雷,震得他神智一清,张目瞧向身边的二夫人问电娘娘蓝纫秋,讪讪地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竟一点也不知道。”
闪电娘娘蓝纫秋见北剑程中和脸色苍白,目光散乱,轻轻的一叹,柔声道:“这两个月来,真苦了你了,我们真惭愧,心有余而力不足,竟是帮不上忙。”
北剑程中和神思不属地道:“你替我主持庄中内务,不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么!”
他这句话,原是顺口而出,殊料听在闪电娘娘蓝纫秋耳中,别有感受,脸色一阵变化,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道:“我……我……对不起你!”
北剑程中和一怔,脑中掠过一个念头,忖道:“原来是你得罪了钟竞年贤弟!”
此念一生,立时面色一板,一把抓住闪电娘娘蓝纫秋,向房内一带,怒声道:“你也未免太过分了,到房内去,给我一个明白!”
闪电娘娘蓝纫秋与他结婚二十多年来,几曾见过他如此相对过,当下心中一寒,竟是不敢像往常一样任性,不加反抗地任他拖入室内。
北剑程中和把闪电姐娘蓝纫秋向椅子上一摔,吼声道:“说!
你是怎样替我把钟贤弟得罪了的?“
闪电娘娘蓝纫秋见他提的是九头太岁钟竞年,心里反而一定,扬眉道:“谁说我得罪了钟叔叔?”
北剑程中和乃是好友重义之人,别的事随她怎样说都可以,唯独这件把九头太岁钟竞年退离“梵净山庄”的事,他却容忍不下,这时见她犹不输口,不由火上加油,怒上加怒,厉声道:“我这‘梵净山庄’就要断送在你手中了,你还想瞒我。”
闪电娘娘蓝纫秋见北剑程中和双目尽赤,几近疯狂,心头一震,已知道今日情形非比寻常。
她乃是极为聪明之人,平日虽是忙着夫妻情深,撒娇任性,但尚知分寸,不失大体,目前,情势如此,她倒颇知见风使舵,“噗哧”
一笑,道:“你今天为什么这样凶,好像要吃人似的。”
北剑程中和见她笑脸相迎,心中那股怒火无由地消了不少,摇头沉声道:“你一向为人深明事理,这一次得罪钟贤弟的事,令我好不失望。”
闪电娘娘蓝纫秋脸色一正,道:“大哥,你认为我会这样不知轻重到得罪钟叔叔么?”
北剑程中和一怔,道:“你刚才不是说……”
说什么?她并没有说得罪过九头太岁钟竞年呀!一切还不是自己猜想的,北剑程中和说不下去了。
闪电娘娘蓝纫秋这次倒好,没有挑他的眼,说声也更平静地道:“我说过对不起你,但不是有关钟叔叔的事,钟叔叔又如何了,在来此之前,我是半点也不知道。”
北剑程中和经她这样一说,知道自己情急弄错了,但又引起了另外的担心,不安地说道:“难道庄中还出了别的事?”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是的,庄中出了不少事。”
北剑程中和一震道:“什么事?”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珍儿在一个多月之前跑了!”
北剑程中和瞪目道:“珍儿跑了一个多月了?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你为了中原武林荣辱存亡之事,两个多月来,费心劳力,席不暇暖,我们都不忍心加重你心灵上的负担,是以,只想把她找回来后再告诉你。我……我没有好好照顾她,我对不起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北剑程中和剑眉双蹙一叹,道:“这孩子太野了,谁也管不住她,只不知她是为什么事走的?”
闪电娘娘蓝纫秋柳眉倒竖,恨恨地道:“说起来不但气死人,我们的颜面都给这丫头丢尽了。”
北剑程中和道:“再苦的水,我也得喝啊!”
说得沉重之极。
闪电娘娘蓝纫伙惨然道:“她是跟人跑了!”
北剑程中和神色一变,道:“跟谁跑的?”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闻非之那混小子做的好事!”
北剑程中和仰头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半天半天摇头道:“非之那孩子不是那种人呀,你们这话有什么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