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衡玉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他的旁边与他并肩而行甚至隐隐超过他的还有一人。
一个带着精致面具的男人。
察觉到沈惟舟的怔愣,男人冷冷看过来一眼,银质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却格外凸显出那双如墨般的狭长凤眸,里面带着沈惟舟看不太懂的东西。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好像对不在意的事都看不进眼里,更别说记住,乃至放在心上。
沈惟舟觉得就算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自称要揭竿起义自立为王,这个男人大概也不会多投来一个眼神。
很自我专断,沈惟舟安静地看着他,给了秦随一个初步的印象。
秦随也给沈惟舟下了一个定义。
美人。
烂好心硬出头但挺会说话的美人。
总的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两个人都没认出来对方,都觉得这就是第一次见面。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昨晚两个人都不太清醒,都没看清对方的脸。
秦随中了药,沈惟舟发着热,注意力全用在保护自己身上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两个人都和昨晚不太一样。
沈惟舟昨晚穿的是黑衣,遇事冷静,还疑似会武功。打伤秦随后扬长而去且不被殿前司的近卫发现,怎么看都是潜入秦王宫的刺客,与一袭红衣的笨蛋美人实在是扯不上瓜葛。
更何况……
秦随收回视线,神色淡淡。
隔得这么近,沈惟舟毫无内力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
以色侍人,不过如此。
沈惟舟的认知就更简单了。
没看清脸,但被他打伤了,疑似秦王宫的夜巡侍卫。
可秦随为了不让他人看见自己额角的伤特地戴了面具,精致的秘银面具足够华丽,也足够大,别说是伤口了,连长什么样子都看不见,倒是应了传闻中秦随面如鬼煞的说法。
沈惟舟也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
戴面具应该是因为长得丑吧,身为秦国尊贵的帝君,不想让人看笑话也是人之常情。
两个人的思想在某种程度上诡异地统一起来。
被无视的姬衡玉:?
“看来不用本宫介绍了,陛下与盛公子应当比本宫熟悉才是。”姬衡玉一拍折扇,看向了沈惟舟,“看看戏而已,不要那般小气。”
“殿下说笑了。”沈惟舟面不改色,“既是如此,那人我便带走了。”
“皇兄!”姬兰若跺脚,美目泫然欲泣。
“等一下。”姬衡玉止住沈惟舟离开的动作。
折扇轻点沈惟舟。
“你走可以。”
又轻飘飘划过那灰扑扑的男人。
“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