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组以来,农斯卿偶尔也会对钟迦说起乔映秋,多半是有感而发,让钟迦意识到她与乔映秋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明明没在乔映秋身边长大,血缘的牵引却使她奇妙地避开了给自己的暗示,依然在外貌以及其他方面染上了对方的特质,哪怕这样的相似微乎其微,钟迦还是晃了下神。
“秋秋也问过这个问题,不过比你直白多了。”农斯卿捏起一张麻将把玩。
钟迦:“怎么问的?”
农斯卿笑得眼角的皱纹深陷进去:“问我是故事里的她还是谢迎年。”
钟迦:“……”
乔映秋真是个直来直去的棒槌,难怪以前还被别人戏称为铁直女,简直是一根筋好吧。
她想起了小时候被乔映秋用牛奶冰淇淋哄上了车,离开燕京,去了外婆身边。乔映秋说明年夏天就会带她回去,那么低端的骗术,却使得她等了一个又一个夏天,直到等来乔映秋的死讯。
对妈妈抱有期待的那颗心也随之失去了跳动的可能。
“我当时是这么跟她说的。”农斯卿将手里的麻将上下颠倒,那枚头朝下的幺鸡被她摊到了桌面,“电影是一门艺术,艺术是人们做梦的载体,你想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你想它是真的,它也可以是真的。”
“无非一场梦而已,再怎么沉醉也会醒来,不要太过介怀。”
沉醉,再次从农斯卿口中听到这个词,钟迦不禁怔了怔。
农斯卿站起身,掌心按在她肩膀上压了压:“下一场戏要开始了。”
商务车停在片场外面,钟迦从更衣间里走出来,她穿了件羊羔绒外套,内搭的白色卫衣露出领口处的兔子耳尖,粗针围巾潦草地绕了脖子两圈,往胸前垂下一大截。
步伐明显没有往日下戏的时候轻快,帆布鞋好几次都踩到积水,湿了鞋边。
阿茶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司机开了后备箱,她一股脑塞进了里面。
车门还没关上,阿茶弓着身子钻了进去,坐到了钟迦旁边。
她家小艺人盯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甜甜,你是太累了吗?”阿茶关心道,“待会儿那个直播很快的,施哥说了,你也不一定非得回应那些敏感的话题。”
钟迦回过神,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屏幕,亮起的光在昏暗中注入到她眼中,掩藏了之前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