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追到了窗口的高胖子,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喊道:“兄弟,那人不含糊,你小心点。”
朱广通从他身后凑了上来:“高兄,我看那人也稀松平常啊!你怎么……”
“屁!”高胖子怒道:“我刚才那招是苍龙劲里的杀手,‘拆骨毒龙转’,别看没用多大力气,却能让人在身子不动的情况,手脚跟着巧劲转上十几圈,换成一般人早就被我拧下手脚来了……,他能躲过这招,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比我转的还快。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么?”
“苍龙劲?你是戎国公高家的嫡孙?你怎么跑去做秘捕了?”朱广通惊得瞠目结舌,高家与他朱家在大明十二国公里的地位不相上下,他怎么也没想到高胖子放着好好地高官不做,跑去做了见不光的秘捕。
“我有兴趣不行啊?”高胖子瞪着眼道:“我看你功夫也还过得去,跟我出去瞅瞅怎么样?”
“好!”朱广通“好孩子”做的太久了,碰上这种事情不但没怕还异常兴奋。随手扯下一块方巾蒙了头脸,跟高胖子向谢半鬼的方向追了下去。
黑影、谢半鬼一前一后在屋顶上高低起落飞速追逐,谢半鬼自认为轻功不错,却始终被对手落了几步,即使两次提气急纵也没能接近对方两丈。对方单凭着一手轻功,就足以让谢半鬼小心谨慎。
谢半鬼眼见黑影脚点房檐跃上半空,身形在空中停顿的刹那间,分解成一片如同沙粒般的虚影,扑向国子监西北角的那颗百年柏树,眨眼穿进了满是积雪的树冠。奇怪的是,百年柏不仅枝叶未动,连树冠上的积雪都没飘动半点,甚至不比不上被风吹过一下的力道。
谢半鬼凛然停了下来,弹出绝魂爪扣住院子里一块假山石扬手甩向树冠,桌面大小的石头,携带贯耳劲风穿过枝叶直接砸中树干,震得树上枝叶积雪簌簌而下,密不透风的树冠立刻变得四周透亮,那条诡异之极,功力又深不可测的影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半鬼却并没放松警惕,脚踏房檐蹲身蓄力,两只眼睛紧盯着树冠不放,凭直觉他并不相信对方会轻易退走。至少,对方不会去做一次毫无意义的狙杀,在他们眼皮底下攻击朱广通逼人有所目的。
在目光自上而下的扫视当中,树根处的一块微微颤动浮土映入了他的眼帘,谢半鬼本能的上身微俯向下看去。
此时,谢半鬼身后的房瓦下面,无声无息的伸出八只毛绒绒的节肢。那东西像是生怕惊动了谢半鬼一般,将肢体前锐利如刀的尖端悬在谢半鬼两肋,腰间,双腿,脚踝八处要害附近悄然不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轻轻向前靠近。
从地面上绕过来的高胖子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从他的角度看,就像谢半鬼背后长出了八只蜘蛛的巨腿,阴森,狰狞,杀机凛然。高胖子顿时吓得亡魂皆冒:“后面,后面……”
高胖子这一声不仅提醒了谢半鬼,也惊到了他身后蜘蛛,八只蜘蛛腿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谢半鬼要害插落。
谢半鬼猛一俯身,头向下翻落屋檐,左腿顺势向后至下而上倒踢而起。他与身后蜘蛛近在咫尺,不兵行险招双方都避无可避,但蜘蛛终归不是人,没有急智,也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在一击落空之后,竟不知道闪避,顿时被谢半鬼踢飞了起来。
密道
谢半鬼翻身落地之后,才看清那只蜘蛛的真实面目。
那只蜘蛛足有磨盘大小,通体漆黑,肢解粗如人臂,背部长着一片骷髅形绒面,看上去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人面蜘蛛。
人面蛛虽被谢半鬼踢了一脚却似毫发未损,在空中翻了几圈,从屁股后面弹出一条丝线贴住屋顶,把自己拽了回去,八角着地的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向了谢半鬼。八只眼睛里红光爆射,戾气弥生,随时可能冲下来将谢半鬼撕成碎片以报一腿之仇。
高胖子和朱广通同时向谢半鬼围拢了过来,三个人呈犄角之势,正对房顶蜘蛛,以防对方暴起伤人。
蓦然,国子监东南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人面蛛毫不迟疑的扔下谢半鬼调头就走。
谢半鬼和高胖子对望一眼,同时跃上了屋顶。
朱广通却急得哇哇大叫:“我……我……还有我……我不会轻功!”
“麻烦!”高胖子蹦了下去,抓住朱广通的衣领,提着他又跃了屋顶,就在这一上一下的功夫,房顶上情形已经起了变化。
那只消失了人面蛛从国子监东南角的屋顶上冒了出来,身后拖着一只被蛛丝缠绕的人形丝茧,飞快的向房子另一侧爬了下去。
“追!”谢半鬼几个起落,跃上了人面蛛消失的房顶,探头向下看去,却见蜘蛛拖着人蛹钻进了院子角落里的一间废屋子。
房子外表破旧不堪,空空荡荡的放在那里,像是废弃了的库房,地面上却裸露着一个丈许大小的地洞。洞口直上直下,内有扶手梯蹬儿,一眼就能看出是人工开凿的东西。
人蛹就横在地洞的入口处,人面蛛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显然是顺着地洞逃了。谢半鬼吩咐高胖子留在门外,自己纵身跳下地道追了下去。
地道长度不到半里,另一头是间正对闹市的民房,除了空荡荡的街道什么都没有。谢半鬼只好顺着地道又返了回去。
国子监里早就闹翻了天,两个学丞站在库房门口暴跳如雷:“这条地道是谁挖出来的?想做什么?给我逐屋、逐人的去查,查清楚都有谁通过地道离开过国子监。立即开革……”
“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