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类心思与人类大略相同,这两只雪猿,虽知对方神气异常,不大好斗,但毕竟觉得这白猿过于矮小,倘若真正以二对一,还不举手之间,即可撕裂?
但就在两只雪猿方自对看一眼,有些对小白藐视之际,金白相问的身影晃处,灵猿小白竟已发难,快得宛如石火电光一般,一跃数丈,纵过对方头顶,半空中再一翻身,两只钢爪,一左一右的扣住雪猿颈项,猛然用力一甩,居然把两只身躯巨大、威猛无伦的异兽雪猿,甩得“咕咚”连声,跌出数尺以外。
雪猿作梦也未想到如此一只小小白猿,竟有这强膂力?方自双双低声怒吼,爬起身来,灵猿小白又复一伸利爪向左边那只雪猿,当胸抓去。
这只雪猿正在满怀不服,忽见小白抓到,便即微一偏身,反向小白的长臂抓去。
雪猿以为这回必然可把白猿手臂捏碎,哪知任它钢爪猛扣,灵猿小白却直如未觉,反而左爪微翻,一式“白猿掌法”中的“仙猿献果”,着实地打在雪猿胸前,使它如中铁锤,又复“腾腾腾”退出数步,几乎栽倒在地。
这时那两只高大威猛的雪山异兽,才大杀威风地并立一处,目光如电,凝注灵猿小白、但显然已有畏怯之状。
仲孙飞琼静观至此,知道时机已至,遂缓步走出,含笑叫道:“小白,你已经大显威风,应该适可而止,倘若把它们逗得凶心大发,拼起命来,便不好办了。”
一面发话制止小白再勿进手,一面却向那两只雪猿慢慢走去。
仲孙飞琼生平爱与禽兽之类为友,胆量既大,神情又在和蔼可近之中,带有一种慑兽的威严,竟使这两只雪猿瞪着四只铜铃似的巨眼,莫明其妙地看着仲孙飞琼,丝毫不敢蠢动。
仲孙飞琼走到雪猿身前,用一种猿猴之类通用的兽语,蔼然微笑说道:“猿儿啊!我所养的小白大黄力气都比你们大,你们何必要和它们打架?乖乖让我们把朱红雪莲采走,才好救人性命。”
两只雪猿似懂非懂,毫无动作,只把大眼连眨。
仲孙飞琼委实喜欢它们长得威猛可爱,遂大着胆儿,伸手在那长满茸茸白毛、巴斗似的巨头之上,微微抚摸。
雪猿在仲孙飞琼初一伸手之际,似乎微觉怯惧,但等发现对方毫无恶意以后,反倒咧着两张大嘴,一动不动,听凭仲孙飞琼爱抚,神情异常驯善。
仲孙飞琼知道在恩威并济之下,这两只雪猿已有降意,遂索性用玉颊亲着它们的毛脸,柔声低低说道:“猿儿啊!你们拔根头发给我好么?”
雪猿何曾受过人类如此怜爱?双双对看一眼,低吼连声,果然各在脑后拔下一根雪白长发,向仲孙飞琼恭恭敬敬献上。
猩揉猿猴之类的这种拔发自献的动作,是代表衷心降伏,决不再叛。仲孙飞琼见状,自然大喜,收起雪白长发,玉手一挥,那两只雪猿果然当先领路,向天寒谷中驰去。
仲孙飞琼与灵猿小白、异兽大黄等紧紧相随,只觉寒意越来越深,若换了身无纯厚内功及天生异禀之人,根本熬不到什么冻髓寒潮发作,便将被冻得四肢僵直,无法行动。
十来重转折过后,谷势狭得宽不逾丈,左右冰壁峭立千仞,两只雪猿也倏然止步不走。
仲孙飞琼抬头凝目,看见右侧峭立冰壁的三十来丈之上,在冰缝间生着一朵形状如清莲的红色奇花,遂向那两只雪猿用兽语问道:“那朵红花就是朱红雪莲么?”
雪猿双双把头连点,并“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兽语。
仲孙飞琼听出雪猿大意是说:“这朵红花就是朱红雪莲,但我们格于‘冰魄神君’申屠亥、‘冰魄神妃’茅玉清夫妇的禁令,不敢代为摘取。”
她不禁微笑伸手,轻拍两只雪猿的肩头,指着灵猿小白说道:“三十来丈的峭立冰壁,大概还难不倒我的小白,你们不必帮忙,只要莫加捣乱,便成功了。”
活完,转对灵猿小白问道:“小白,你自己估量估量,上得去么?”
灵猿小白抬眼一看那朵朱红雪莲,傲然点头,仲孙飞琼又复笑道:“你既然能够上去,且把金甲脱下,免得太滑。”
灵猿小白目射精光,一声长啸,凌空飞起七八丈高,那件用三十片“护穴龙鳞”所织的金甲,依然穿在身上未肯脱下。
仲孙飞琼见爱猿如此倔强好胜,不禁微笑摇头,只见小白所化的那点金白相间的飞星,在冰壁上四五个起落,便已到了朱红雪莲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