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云盯着他,冷着脸严肃道:“他没有,你哥有没有?”
贺丞脸色骤变,看着他反问:“原来昨天晚上,你是去找他了?”
昨天刚从儿童医院出来,陈智扬就打来电话‘警告’他,都让你安卧底了,你还想怎么着?你他妈跑在我们前面,你让我跟贺科长怎么交代?!
他把贺丞送回家,然后把肖树叫过去陪着,从九里金庭出来,在路边看到了跟了他们一路的一辆黑色轿车。
他无端感到恼火,直接走向那辆车,打开车门不由分说的把坐在副驾驶的那个男人拽下来,然后一步跨上车,对车外的男人说:“你在楼下守着没用,要守就去楼上守。”
然后拍了拍驾驶台,道:“开车,去国安局。”
驾驶座的男人暂时给他当了一回司机,把他送到国安局。
楚行云在国安局里和贺瀛对峙了整整一夜,贺瀛八风不动油盐不进,无论他用尽什么方式,说尽什么话,他都无动于衷的坐在办公桌后,要么批文件,要么看手机。那自如的神态似乎丝毫感知不到他的紧张和焦躁,楚行云几乎在怀疑他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后半夜他像熬鹰似的搬了把椅子坐在贺瀛正对面,纹丝不动的盯着他。
如果条件允许,他几乎想给贺瀛上一切明文禁止的逼供所用的手段。比如拿着手电筒照他的眼睛,用冻成冰的矿泉水瓶子敲他的太阳穴,用铁球滚压他的大腿骨。。。。。。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他展开无声的较量,试图用自己的坚持去击垮他的耐心。
但是他低估了贺瀛,贺瀛到底老他几岁,在政海游历多年,又怎会惧他?他的心机比他更诡谲,城府比他更深沉,手段比他更狡猾。
楚行云的眼睛都快熬红了,他坐在椅子里,翘着腿在打游戏。没错,他真的在打游戏,而且还是时下很红的农药手游。
一开始,他带着耳机,楚行云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到了后半夜,他嫌耳机带久了耳朵疼,就把耳机拔下来放外音。于是他手机里传出来的轰轰烈烈的游戏音效跑的满屋子都是。
楚行云在一声‘全军出击!’的热血呐喊中终于黑透了整张脸。
他忽然站起身,把贺瀛的手机抢走,在他手机上胡乱点了几下,白衣飘飘的游戏人物很快被送了人头。
把手机摔到贺瀛怀里,楚行云对他说:“你狠。”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楚行云大步走向门口,穿好外套拉开办公室房门,身形忽然一顿,然后回头对他笑道:“既然你决意不告诉我,那就别怪我用极端的方法。”
“比如呢?”
贺瀛按着手机头也不抬的问。
楚行云手撑着门框,懒懒一笑:“比如,催眠?”
闻言,贺瀛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给了他第一个正眼,眼睛里暗沉沉的:“你让贺丞接受催眠?”
“是啊,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妙?”
“。。。。。。我警告你,如果贺丞真的接受催眠,你们都会后悔。”
楚行云跟他熬了半天一整夜,不仅水米未进,更是熬到精神虚脱。此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上一脱力差点趴在门框上。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心道,从贺瀛嘴里扣一句话比他妈的从狗嘴里扣肉包子还难!
看来这一切的起因,真的出在贺丞的记忆中。
楚行云被他说服了似的,恍然状‘哦’了一声,随后脸色一冷,说:“如果贺丞真的出事了,我后悔都来不及。”
现在,他再次体会到了濒临城下,八面埋伏的危机感,好像四面八方都潜伏着狙|击|手,一杆杆压着火星子的枪口在暗中对准了贺丞。
他过度紧张的神经从昨夜开始就崩的一触即断,那只纸船是不容忽视的威胁,他不知道纸船代表着什么,也不明白小女孩儿为什么说给她纸船,炸国宾楼的人是贺丞。他只知道贺丞被牵扯进漩涡中心,这对他来说,犹如黑云压城般袭来重重围堵如影随形的危机感,他不得不把贺丞关在任何人都看不到,任何危险都不能侵袭的地方。
他的用心,贺丞隐约懂得一些,但是贺丞却不愿就这样被围困在一方小小的安全地带。他更想走出去,亲自去冲破围绕在自己周身的迷雾,而不是寸步不移的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面对贺丞的质问,楚行云知道这次不可能像上次那样顺利的搪塞过去,于是模棱两可砌词模糊道:“嗯,谈崩了。”
然而贺丞这次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又问:“谈什么?”
楚行云皱起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是公安人员吗?别问了,快点进去。”
贺丞稍作沉默,声音更加低沉,冷冷道:“你和贺瀛,你们都有事瞒着我。”
“瞒着你是应该的。”